林露秋掀眸,走到了某一個監控下,仰頭問:「能看到?」
他跑得有些熱,長款的漆皮風衣被脫下掛在了一邊,這會兒身上只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綢制襯衫,腰線收緊,下擺被挎包壓出一點褶皺,布料下包裹的雙腿又細又長,領口解了兩顆扣子。
站在監控另一端,甚至能看清鎖骨上的那顆紅痣。
清冷、漂亮,還有些危險的小研究員。
松穆似乎笑了聲,「能。」他逗他,「還挺清楚的,你要不笑一下?這段放出去絕對好看。」
監控遍布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幾乎從所有角度照出了林露秋的樣子,畫面中的人輕輕抿了下唇,眼尾下壓,分明是想回嘴卻硬生生忍下的模樣。
於是松穆眼裡笑意更深。
「真的,不騙你。頭再抬一點,對鏡頭打個招呼,我看著呢。」
林露秋這回不忍了,他挑了下眉,握著槍又靠近了些,抬臂,用力把探頭往下拽,幾乎將鏡頭懟到自己的胸口。
滿屏的監視器上唯有一個經過了劇烈晃動,等再停下,畫面中輪廓分明的鎖骨占了滿屏。
他問:「夠看了嗎?」
松穆:「......」
松穆盯著林露秋起伏的喉結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慌忙轉移了話題,「......暗格里還有什麼?我這裡有些線索,可能和核心樣本有關。」
林露秋把監控復原,幽幽飄了眼過去,才大發慈悲沒有糾纏。
他回到床邊,「卡,權限比我們的高,應該能去地下。還有本日記。」
日記本的邊緣很粗糙,微微上翹,顯示是被翻閱過了無數遍,以至於鋒利的角都磨圓了。
這本本子大抵是從哪偷來的,開頭幾頁只是凌亂無用的廢話,被林露秋草草略過,一直到三分之一處開始,上面的筆跡突變。
從潦草至極的塗抹變成了用力的一筆一划,每個字都寫很清晰,但實在不好看,字句和標點的使用更是生澀到奇怪。
【今。嘗試。第一次。成功。時間短。明。】
【寫。難。不如人。爪。鋒利。撕碎。】
為了讓松穆看清,林露秋把日記放在了監控前,松穆只讀了兩句,就不禁皺眉。
「我現在所在的房間大概率是001的觀測室,但我剛對照了所有檔案數據,沒有發現哪裡標註過001有寫日記的習慣。」
實驗體和人類的差異還是很大的,除了外表的異態,生活習性更是天差地別,充滿了野獸的本能。
就算高階實驗體類人度最高,也沒有像001這樣的存在。
林露秋繼續看下去,又過了一段時間,每一頁上的文字都在逐漸變多。
【能理解一點話。交流,。、!】
【為什麼不懂?無法交流。】
【實驗,是人,對我,身體會疼。討厭,疼。】
再往後,字跡開始變得漂亮,比劃間不見了開始的彆扭停頓,流暢又自然,其進步的速度快到令人毛骨悚然。
【監控的奪取比我想像中簡單。那群人類已經發現了我的不同,但還是一點都不願意遠離,甚至愈發亢奮,該說是蠢,還是真的太過好學?】
【我能感覺到有東西在一點點靠近,快了,就快了。】
【他們以為馴服了我,但其實是我馴服了他們。我得到了所有想要的。】
【身體好像在發生變化,但人類竟然監測不出來,哈,有趣。】
【人類叫它們「喪屍」,一個很晦氣但是很對胃口的名字。今後就歸我了。】
【感謝這群「含辛茹苦」把我養大的蠢貨,他們的血液將會是我們最好的養分。】
林露秋目光一凝,指尖倏地停在了最後一頁。
【所以作為回報,我會把你留在最後。】
【親愛的研究員,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
這句帶著濃烈惡意與嘲弄的話是用鮮血寫下的,似乎猶覺不夠,下方還頗為仔細地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猩紅笑臉。
黏膩的、污濁的血淌過紙張,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就像是被毒蛇捆縛,渾身都變得濕涼。
林露秋忍著滿背的雞皮疙瘩,一把合上了這本日記。
好在還有松穆陪著他,「這實驗體好的不學盡學壞的,還玩恐嚇呢。」
「我看看......」那邊傳來模糊的紙頁翻動聲,隨後是一聲嗤笑,「哈,才三歲?小屁孩就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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