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李皇后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小太子分外寵溺,特意設了個東宮司來保護他。
皇宮有皇城司,用於加強皇權,對百官監察,直屬皇帝指揮,搜羅情報。
東宮的東宮司卻沒這般複雜,培養影衛,其主要任務就一個,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全。
而剛入皇宮的崔羌,無人知曉他的來歷,也看不出他師承何門何派,不但功夫出色,更是深得太子的寵愛,短短三個月便成為了影衛長。
崔羌眉頭輕鎖,無聲輕嘆,「叫人看好殿下。」
「是。」
暮色已至,天邊鋪開深藍色的幕布。
街邊攤販的叫賣聲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明亮的燈火襯得夜空里的星光更加閃爍。
「原來就是這兒。」穆翎喃喃自語,一身清綠圓領長袍更襯得他臉龐光潔白皙。
他站在路中央,望著前方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的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風韻樓』,雙眼如朝露般清澈發亮。
裡頭琴音流淌,或虛或實,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深入人心。
「殿下……」小丫鬟邊探頭朝裡面張望邊擔憂道。
穆翎她瞥一眼,輕咳兩聲,小丫鬟立刻改口,「公子,我們當真要進去嗎?此樓是最近才修建的,都不知道情況如何,我們就這麼進去恐怕不安全吧。」
「誒呀,你要是害怕就在這兒等著。」說罷提步上前。
只是還沒走幾步人就被擋在了門口,小丫鬟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守在門口的小廝上下打量著穆翎。
這皇城中的達官顯赫,書香世族他也見過不少了,卻是沒認出眼前這少年。
他瞧著穆翎模樣乖巧,只當哪家書院找錯地方的呆學生,正準備趕人,忽一眼瞄到他衣上懸著的碧綠翡翠環佩,又立刻迎上笑臉。
「小公子見諒,今日怕是來的不巧了,我家少爺為好友接風洗塵,特意將風韻樓包了三日,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今日是第二日,小公子可後日再來。」
「你家少爺是?」
「既如此那我家公子改日再來。」穆翎話還沒說完就被小丫鬟打斷,隨後被拉著袖子快速離開。
穆翎蹙著眉不解問道,「為何不讓孤問完?」
「殿下恕罪,娘娘吩咐過奴婢,私自出宮娘娘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言多必失,您萬不可與閒雜人等過多交談。」
「孤心中有數,孤不過是好奇那裡頭究竟是怎樣的。」穆翎深深地嘆了口氣,「在宮中每日不是讀書就是請安,現如今太傅回來了,又多了一個崔羌,孤真的都快悶死了,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不能盡興。」
大街上吆喝聲不絕於耳,太子殿下的嗓音不大,尋常人幾步開外的距離便聽不見了,但此時不遠處立著的卻是個習武之人。
崔羌身著繡著暗金鑲邊的黑色官袍負手而立,神色淡漠的將這小太子的話盡收於耳。
注意到穆翎身後愈漸靠近的馬匹,他唇角微扯,從腰間取下一枚繫著紅綢的梅花鏢,隨後手腕一轉,梅花鏢脫手而出,化成一道流光,直射進了馬蹄。
一瞬間,馬仰天長鳴,幾聲倉惶的叫喊引人注目。
「快讓開——」縱馬而出的主人似乎也控制不住方向,大驚失色地喊著。
只聞馬蹄聲由遠及近,一瞬間忽至耳旁,颳起的勁風吹亂了穆翎的發梢,他扭頭一看,眼瞧著那瘋馬就要撞上來,他下意識一把推開小丫鬟,再回神時,自己已來不及躲閃。
小丫鬟雙目顫動,驚恐喊道:「殿下!」
崔羌也是一愣,本想著嚇唬嚇唬他,不料這呆頭呆腦的小殿下竟不知躲閃……穆翎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千鈞一髮之際,卻有人影從身後躍上來,一隻手環上他的腰,將他牢牢護在懷裡。
在雙腳騰空的一瞬間,連耳旁呼嘯著的風聲都消失不見,穆翎只聽見自己一聲比一聲更加有力的心跳,驚魂不定的眸子對上那雙沉穩如山的眼睛,他一時恍了神。
崔羌一個回身,帶著他穩穩落在地面。
穆翎腦子一片空白,直到橫在他腰間的手鬆開,他才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麼。
崔羌並未做任何停留,他一鬆開穆翎便腳尖借力騰空躍起,幾下追上前面還在胡亂疾馳的馬,隨後抬腿橫掃過去,馬又仰天長鳴了一聲,馬的主人滾落至地。
馬蹄上的梅花鏢還在飛速轉動,帶起的勁風將鏢尾繫著的紅綢吹亂了些許。
崔羌翻身上馬,一手迅速將其拔下收入腰間,一手拉住韁繩將馬穩了下來。
「殿下您沒事吧?」小丫鬟匆忙跑上前,臉上滿是後怕,她一個深宮裡的小丫頭哪裡經過這種風浪,忍不住哭道,「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奴婢便是舍了這條命也不夠賠的。」
腰上溫熱的觸感尚有餘存,看著崔羌朝自己走來,穆翎心跳不止,面上也有些泛紅,他立刻移開目光,朝小丫鬟搖搖頭,「孤沒事。」
太子受傷,服侍的人一律處死,況且這次殿下還救了她。
小丫鬟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立刻轉頭對崔羌福禮道,「幸得崔公子在此,都怪奴婢帶殿下偷跑出來,奴婢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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