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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蹙的眉心隱隱透著幾分煩擾,腦海里那句殺了貪官污吏換上新人更省事讓他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穆翎肯將案子全權交由自己這一個外人操手,應是不知其中陰私。

但國公府與東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太子殿下從來端坐高台,說到底也不過是那不知人間疾苦的權貴,大多不追求真相,只求統治穩定。就算知道了真相,一個普通人的性命比起自己人或自身利益,在他們眼中就如同螻蟻般微乎其微吧。

屋外忽又傳來細微腳步聲,崔羌回過神望著手中閃爍著微光的火摺子,在腳步聲愈加接近之時,驟然吹滅了火光。

崔羌看了眼密匣,猶豫片刻後還是順手捎上,迅速翻窗而出。

謝府

夜風輕輕拂過,月光透過窗紙朦朧地灑進屋子,泄出一兩縷白光照在榻上之人的側臉。

屋門被悄悄推開一條縫,崔羌挾著一身涼意進了屋。

他立在榻邊,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落在穆翎臉上的月光,映下一大片陰影。

但穆翎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不似白日裡張揚吵鬧,太子殿下此刻安靜躺在榻上,睡顏安寧,面容白皙,越發顯得稚氣未脫。

崔羌面色沉沉,目光里透出些複雜的意味,瞧不出他此刻所想。

「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

半晌,黑暗中低沉的嗓音突兀響起。

屋內一片靜謐,回答他的只有穆翎均勻的呼吸聲。

崔羌似大夢初醒般,略帶幾分自嘲地笑了笑,心中也不知是何種滋味,只是看到露出被褥外的纖細胳膊,忍不住上前,俯身替穆翎掖了掖被角。

翌日,天光大亮,穆翎急急忙忙叫人喊來崔羌。

「林府被查封了,在林有為的書房搜到了證據,想不到他竟然也是私鹽案的幕後主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穆翎一見到崔羌來了便開口道。

崔羌似笑非笑睨他,「殿下好像很高興?」

「那是自然,破案了孤就終於可以回宮了。許久不見母后,孤都有些想她了。」

太子殿下隨手從桌案果盤上拿了個橘子放手中把玩著,忽又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崔羌。

「你昨夜可有背著孤偷偷出府啊?」

崔羌自是搖頭否認。

「騙人!我問過阿飛了,昨夜子時你分明不在屋內!」

崔羌慢條斯理端起桌上茶杯,淡淡將視線往穆翎身旁站著的阿飛瞥了一眼,阿飛瞬間汗流浹背,滿臉懺悔地低下了頭。

「殿下莫要誤會,屬下真的哪也沒去,只是您睡著後,屬下回去孤枕難眠,恰逢昨夜月色正好,便一時興起,在院內賞月罷了。」

這話可信度委實過低,太子殿下雖然好騙但也不是真傻,他難得對下屬以權示威,「總之你以後不許不聽孤的話,不許離開孤的視線。」

太子殿下自己也不知這南下一趟對崔羌生出的一些莫名的占有欲從何而來。「三更半夜的庭院賞月?和誰?不會是謝小姐吧?」穆翎忽又發問。

崔羌啜了口茶,輕輕一笑,「您對屬下的誤會可是太大了些,屬下無心風月,且所思所想皆為殿下安全考慮,別的不敢分心。」

穆翎聽著像是春風拂過了心頭,忍不住彎起了眼睛,「你最好是這樣言行如一。」

「殿下放心。」崔羌十分坦然,問起正事,「那皇城司張大人可是同殿下一般所想,已經認定了兇手?」

穆翎斂起笑容,點了點頭道,「他說日落之時便親自去審人,眼下證據確鑿,難不成你認為此事還有別的隱情?」

崔羌靜靜地聽著,不經意被窗外引去目光,一陣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又再度落入地面,好似方才什麼也發生,風過了便不留痕跡。

他眉眼微挑,「殿下說笑了,屬下不敢妄自揣測。」

穆翎脫口而出道,「那便好。」

崔羌微愣,面上卻只是加深了嘴角噙著的那抹笑意。

時光只在須臾之間,秋末的傍晚,天上白雲緩緩揉成一團,太陽西墜,殘陽如血。

金色的光芒灑在湖面,似許多金針銀線在隨著水波晃動。

崔羌藉以為太子殿下親自去山上尋松子糖為由離開謝府,悄悄來了這南源大牢。

南源私鹽之事他大可以不管,但這皇城司總探事他卻須得看清。張魏是皇帝指派下來的,目的有二,其一為查真相,其二是觀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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