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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傳進耳畔的嗓音淡淡的,卻似驚雷一般劈天蓋地朝穆翎撲去。

江湖之中,紛爭仇恨是常事,他望著崔羌,分明那人語調未有絲毫變化,可夜色之中,他卻隱約覺得自己永遠靠近不了面前的人,那層看不見的霧只短暫消失了片刻……

他聽見崔羌又平靜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至少往日的歡愉,我能留住。」

所以那日在松岳山上,他懷念的故人就是他的父親麼?

穆翎抬頭看著烏泱泱的天空,此刻他的思緒就像紛亂的雲,理不清頭緒。

穆翎感受不到夜風的寒冷,可心中卻莫名酸澀難受。他有些後悔問出口了。此時此刻,他愈加確信自己心裡有一人了。

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因為對方的喜悅而笑,也會因為對方的難過而傷。原來自己的情緒早就已經被面前之人填滿了……

他忍不住輕輕拽了拽身側人的衣袖,啞聲道,「沒關係,你不會是一個人的,日後孤陪著你。」

崔羌目光落在輕拽住自己衣袖的白皙指尖上,夜風呼嘯,光怪陸離變幻著地將冷冽撒下,可眼前少年的愛意熱烈似火,裹挾著赤誠,他此刻突然覺得,冬日也沒那麼冷。

是愛意也好,是同情也罷,這份熱烈明明觸手可及他卻不敢回應。崔羌又不經想到以後,赤誠扯上親人,純粹沾上利益,他是否還會堅定選擇自己,是否還會似此刻這般天真呢。

本是入戲之人,何苦再想這般之多,從一開始帶著目的接近,他對面前之人又有幾分純粹?

崔羌有些自嘲,惆悵不爭氣的湮沒了整個心頭,苦澀占據著整顆心,就止步於此吧,陷得越深日後越難自拔……

良久,崔羌又笑了,是一貫的散漫,笑意里依舊暗藏著疏離。

「殿下厚愛,屬下甚幸之。」

穆翎從前未曾在意過,可今日卻被這笑容震地微微一愣,抓著他衣襟的手指不由得也微微一顫,難道崔羌真的對自己別無他意麼?

那為何又總是對他這般好?

崔羌淡淡出聲提醒,「殿下,您身子金貴,受寒了該是屬下的錯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罷。」

穆翎回過神來,他都忘了,他是尊貴的太子殿下,對他好乃是這天底下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穆翎垂下眼帘,忍下心中那點酸澀,平靜回道,「依你便是。」

第20章

夜色愈漸暗涼,整個鼓鎮隱匿其中,黑白交替,又一輪白晝降臨,將昨夜之事掃清。

那位老大夫開的藥果真有效,穆翎昨日白日裡睡了一天,晚上回客棧後睜著眼在榻上躺了一夜,如今在顛簸的馬車上卻並無不適之感。

他掀開小窗布簾,天色烏泱泱的,漫天風沙呼嘯不休,漠河城就在前方,那城樓直指蒼穹,頗為壯觀。

說到底此行奉皇命在身,又到了孟冬時節,若是再拖上一個月,估計下雪後回皇城的路就不大好走了,故而為了節省回宮的時日,穆翎並未在這座城過多停留。

穿過漠河城,行車將速度放緩了下來,此刻剛至未時,離原本定好的時間早了兩個時辰。

太子殿下此行倒不似南源時秘密私訪,只不過儲君身份暴露在外多少會引來危險,順桓帝便讓他以刺史的身份前往北淵巡訪。

北淵城,冬日的陽光透過冷雲輕輕撒下,帶來絲絲暖意。

聽說刺史大人酉時將至,郡守陳勇申時便早早候在城門口等著。

但他卻沒見到人,因為此刻的穆翎早已從城門口下了馬車,正打馬快活閒遊此城,只留阿飛空守著馬車候在城門口。

「住在此處的百姓當真幸哉。」穆翎身騎白馬,停在喧鬧的街巷上,望著遠處景色微怔。

北淵雖小,更不似皇城繁華,但位置卻得天獨厚。

因為臨海,申時太陽西沉,微弱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平靜的海面上,泛著淡淡的銀光。此刻寒風掠過蒼茫的海面,海上白鷺卻不畏嚴寒,在海面上翱翔,冰冷的寒風與溫暖的海水相互交融,形成一幅獨特的奇妙畫卷。

許是街巷不長,人群熙來攘往,更顯得車馬川流不息,熱鬧非凡。

崔羌只輕勾唇角,騎著馬跟在神采奕奕的太子殿下身側,顯然是不置可否。

前方左側搭著架戲台子,突然傳來的驚讚之聲不絕於耳,只見眾人圍作一團高聲叫好著。

「民間的戲想必別有一番韻味……」

言落,馬背上的少年翻身躍下,疾步朝那處走去。

「麻煩借過。」穆翎憑藉較為瘦小的身形強行鑽了進去。

「這人怎麼橫衝直撞的?」

「欸你別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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