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素來咋咋呼呼慣了,尤其對著親近之人更是沒有分寸之感。
屋門猛地被推開,帶進一陣疾風。
屋內燭火瞬間滅了一盞,餘下的火光皆搖搖欲墜。崔羌立在屏風前,上半身不著寸.縷,肩背寬闊,腰腹精窄,此刻白皙肌膚上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健碩的軀體。
習武之人的身形果真不一般,早知道小時候就該像大皇兄那樣跟著太傅一同習武了……穆翎楞在原地,眼前人的身體一覽無遺,太子殿下的眼裡不由得多了幾分艷羨之色。
皇子原本都有專門的太傅教習武功,但穆翎七歲那年在勤政殿考查功課時,趁順桓帝午休之時在奏摺上畫了滿紙墨烏龜,惹得皇帝龍顏大怒,此後便被皇后求情單獨留在東宮讀書,嚴加看管。
且穆翎從小體弱,從前習武時總嚷著累,故而待在東宮後,他的母后索性只要求他跟著李太傅讀四書五經和史籍便可,他沒有伴讀,太傅又是個古板老頭,也不知道母后究竟是如何想的……
穆翎晃了會神,看到面前之人長發微濕,鎖骨和胸膛上還沾著些水珠,多了些柔和,更添美感,估計是才沐浴歸來。
尤其他瞳孔里映出的那一抹赤紅,那是一個梅狀的胎記,映於那人左肩肌膚上,妖冶旖旎,煞是惑人,叫他挪不開眼。
太子殿下全然忘了此刻這種直勾勾盯著他影衛赤.裸身體的神情有多麼曖昧……
崔羌正低頭寬衣,剛脫下最後一件衣裳時便被屋門傳來的聲響引去了目光。見到來人是穆翎時,他也愣了一瞬。
隨著目光所至落在自身左肩處,崔羌下意識微微鎖眉,不過下一瞬,他只是低垂著眼眸,淡淡地將屏風上的掛著的那件中衣扯下來再度套上。
崔羌慢條斯理的將盤扣系好,等再度側目望過去時,見太子殿下依舊立在門口呆呆的看著自己。
穆翎玉冠束髮,此時一身青綠寬袖長袍,袖口處繡著朵朵青蓮,染成了幾分清冷之色。那腰帶上繫著的是還是在南源客棧時自己贈予他的另一半白玉吊墜,倒是很襯他這身。
可太子殿下那幅立在原地咽口水的模樣儼然像個空有外表的登徒子,嘖……
崔羌挑眉輕睨他,隨後散漫出聲,「殿下一直這般看著我,是要屬下以為何意呢?」
淡淡的嗓音在屋內響起,穆翎徹底反應過來,臉色驀地被染紅。他水亮的杏眼下意識避開交匯的視線,此刻眼底還閃爍著一絲無措的羞惱。
「孤、孤什麼意思也沒有,就是有事找你。」穆翎也不知怎麼,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的,似舌頭打了結……
崔羌眉目間流轉著淡淡的笑意,「那殿下為何不敲門?」
「孤……」
不等人說完他復又扯下件外袍隨意披著走上前去,穆翎啞了聲音低頭沒敢瞧他,只聽見他在自己耳畔輕輕地笑,帶著十足的從容,嗓音卻很淡。
「您就這麼直直的闖進來盯著屬下寬衣解帶,我會害羞的。」
穆翎撇過了頭,隨著崔羌的靠近連忙後退了幾步。
他還真沒瞧出來這人會害羞……
不過深夜闖入自己影衛的屋子怎麼說都是自己理虧,太子殿下索性懶得與之爭辯。
崔羌垂首瞧著那微微泛紅的耳根,很想覆手上去摸一摸,他一步步將兩人距離縮短。
穆翎只覺一股清冽的,帶著沐浴過後的香味迎面瀰漫開來。就算不看,他也無法忽視那停留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有種無形之中的壓迫感。
僅一瞬,那香味又全然消散——
崔羌直徑繞過了他。
緊接著,拿起桌案上方才一盞被風吹滅的燭燈。
穆翎緩了又緩,回過臉望向他,火光在那人撤手的同時倏地亮起,滋滋作響。
「殿下怎麼不說話了?不是有事找屬下麼?」崔羌的嗓音再次傳來。
穆翎在心裡狠狠譴責自己為什麼不敲門就進屋的行為,如果敲門的話,就必不會像此刻這般尷尬了,雖然尷尬的只有他一人……
穆翎盡力保持著語速的平穩,坦然直視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今夜是海夜節,孤想出去逛逛,你快些更衣同孤一起。」
倒是理直氣壯……
崔羌輕笑一聲,「屬下遵命。」
亥正,兩人來到長街。
崔羌不遠不近地跟著太子殿下,遠遠望去,千盞明燈閃爍,似繁星照亮這夜空。
只是在這燈火映照之中,他的目光全程只陷入那一道清瘦身影上。
北淵不同皇城,許多新奇玩意都是穆翎所從未見到過的,只見太子殿下在各個攤販的吆喝聲下一一張望過去。
也不知停在了何處攤鋪,穆翎忽地回身,尋找崔羌的身影,他揚聲道,「崔羌!你快些跟上,這兒有把扇面特別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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