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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將至,鳳仙宮

李皇后一顆心始終浮著,落不到實處。等了又等,張魏才踏門而入,只不過等來的不是復命,而是請罪。

她拍案而起,「失蹤?若他不是,為何會逃?事已至此,崔羌一日不除之必後患無窮,各宮可都派人暗地查過了?」

張魏道,「華暄殿護衛比其他宮殿看守皆嚴,屬下無能……」

兩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一直以來,敵人在明,他們在暗,若是崔羌當真投靠了王氏,那在南源,暗中定查到些什麼……

李皇后瞬間跌坐在椅上,面容不見一絲鮮亮,半晌,她才急急吩咐道,「你快!快出宮去找父親,他一定會有辦法。」

張魏皺眉搖頭,「娘娘不可,早朝將至,陛下那邊若是見不到我……」

「那現在如何是好!」

「娘娘稍安勿躁,眼下只能等早朝過後再尋人。」只要崔羌不發現身世……張魏想了想,只將後半句道出,「李將軍手握兵權,再如何陛下也不會輕易降重罪於殿下和國公大人的。」

言落,李皇后才扶額點了點頭。

華暄殿,薛子峰轉身合上殿門的一瞬間,便有人影從後襲來,大力將他按在門上。

他的側臉被撞的生疼,雙手也被反扣在身後,男人俯身貼近,吐出的熱氣鑽進他耳中。

「龍涎香。」穆熠在他身上嗅了嗅,嗤笑道,「本王不過回得晚了些,你便這般急不可耐地同別的男人私會去了?」

薛子峰掙扎不動,咬牙吐出一個字來,「滾。」

只是此刻他被人困在方寸,側臉緊貼在門上,毫無威懾可言。

下一瞬,穆熠掐著他的腰將他翻過來正對自己,薛子峰立即嫌惡地撇開臉去。

穆熠手上微微使力,薛子峰便落入一個滾燙的胸膛,掙脫不出。

「不樂意了?你不是說為了你那師兄什麼都願意做麼?現在後悔了?」

「是!我後悔了,我現在只覺得你噁心至極。」

穆熠雙瞳微微顫動,但手上力氣不減反倒愈漸加重,似害怕懷中人會突然消散一般要把人直揉進身體裡。

薛子峰被勒得有些疼,他雙目微紅,方才師兄說皇家從來無真心,他自是知曉的。

可是,他已陷入泥潭了,誰也救不了他,況且報仇的擔子全然壓在他師兄身上,他又怎會令崔羌再分神掛念他呢……

兩月前,崔羌隨太子出宮查案,他急著想為師兄做點什麼,可李氏在朝中勢力龐大,薛家自詡清流世家,不敢明著參與朝堂鬥爭,他又能做什麼呢?

薛父從來對平蕪山避之不談,也不許他向任何人提及山上那半年的經歷,他指望不了任何人幫他……

煩愁擾人,故而他再次隨薛母進宮探望王貴妃時,同尋常一樣在華暄殿和穆熠飲酒言歡之際,便喝得有些醉了。

他知曉穆熠無心朝堂只喜風月,可滿腹心事在對著心悅之人時只想悉數道盡。

當時少年懷著滿心希冀,半假摻真的說著心事,渴望這位暄王殿下能夠幫幫他,可穆熠卻只冷聲發問,「為何突然要我對付李氏?就因為你所謂的,那個有過幾面之緣的師兄?」

「他是很重要的人。」薛子峰隨意答道,並未將心思著重於這句言語上,他雙眼閃著亮光,心中也很是篤定,「殿下,會願意幫我的吧?」

只是,他未曾注意到,穆熠興致勃勃同他談論起高山流水時有多高興,在他說出那句話時就有多失望。

穆熠也是孤獨的,但他和穆翎不同,穆翎只需做一個對李氏言聽計從的皇太子,而王氏一派則都望他將心思歸於朝堂之上。

可他從來都不想被困於那方龍椅,更不願變成和他父皇一樣,沒有可信賴之人的孤家寡人。他的父皇,看似登上了權力之巔,實則戰戰兢兢,總是疑心著、害怕著失去一切,如此活著,無趣至極。

他甚至想,若是將來被打發去封地了,便將薛子峰一同帶走,遠離皇城這個是非之地,當個閒散王爺便好。

可薛子峰卻為了別的人,讓他去做自己最厭惡的事。

為了重要的人……穆熠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他一片冰心宛如被涼水猛地澆下,只剩寒意入骨。

而薛子峰呢?他僅有的慰藉在穆熠提出要他做毫無尊嚴的榻上之臣時,就盡數破碎了,連帶著那些過往的情誼也腐朽殆盡。

回憶一閃而過,此刻的穆熠面若冰霜,不由分說地扣住懷中人的下頜,「你再說一遍。」

薛子峰一字一頓,「穆熠,你真令人噁心。」

短暫寂寥過後,緊接著,薛子峰還未來得及反應,一股帶著失控的攻勢凝在他唇舌上,如狂風過境般兇狠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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