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王殿下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如同實質般向他涌去,下一刻,有力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頜,微微抬起,迫使薛子峰與之對視。
穆熠嘴角依舊掛著那無故被氣出來的笑,可眼神卻如同盯著獵物般,熾熱又危險。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別妄想用這種態度來打發本王。」
早朝時,若非瞧那李國公沒有絲毫擔憂之意,他倒真要慶祝一番了。只可惜,事出反常必有妖,若由著事態發展,萬一讓李氏陰謀得逞,崔羌遇害,太子掌權,他也撈不到任何好處。
薛子峰不想搭理他,雙眸低垂,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微微有些顫慄。
「說話。」穆熠低沉的嗓音帶著隱忍,他最厭惡的就是薛子峰這副淡漠的神情,好似這世間除了他的師兄,旁的人都是空氣。
每回惹他發作,這人卻依舊油鹽不進,偏偏他又狠不下心真的打罰,只好將一腔怒火全然撒在床榻之上。
他桎梏著薛子峰的手腕,大力將人拽往寢殿裡頭。
第46章
薛子峰被推倒在榻,後背不慎撞在堅/硬之處,疼痛令他不禁發出一聲悶/哼,然未等再出聲,他的雙唇便被粗/暴地覆上,瞬間,血腥之味在二人唇/齒/交/纏間瀰漫。
即使經歷過了許多次他還是無力承受這樣的深/吻,薛子峰瘋狂掙紮起來,可穆熠的雙手宛如精鋼鑄就的鐐銬,緊緊扣住他的手腕,高舉過頭頂,令他全然失去反抗之力。
薛子峰雙眸中盈滿憤恨,可在穆熠眼中,這份不得已的屈從恰似撩/撥心弦的火焰,讓他的欲/念如野草般瘋長。
他唇角勾了勾,熾熱的吻沿著白皙脖頸一路而下,留下一個個彰顯占有的印記,宣告著他不容置疑的主權。
……
薛子峰緊抿的嘴唇血色盡失,唇線更是繃得筆直,顯然十分不好受。
可穆熠偏偏就是要他疼,要他長記性。
輕吻去他眼角的淚水,靜默片刻後,穆熠冷聲開口,「若是可以,本王真希望那崔羌就此消失於世。」
見薛子峰抖得更甚,他又笑了,貼著薛子峰耳語,「擔心他?」
語氣輕飄飄的,但冷意全然鑽進了薛子峰耳里,他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母親第一回帶他入宮時,宮人們都說,大皇子殿下其言也,穩若平湖之水,少有起伏之態。無論心中是歡愉抑或氣怒,皆以一恆常之調道之。
為何如今總是這般惡語相向?對旁人不以見得,唯獨對他這個伴讀總是變本加厲……
薛子峰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流般奪眶而出,穆熠只當他是被戳中了心事,心中不由愈加陰鬱,冷著臉兇狠道,「別哭了。」
然而收效之微。
殿外大雪零落,階前的石獅背上堆滿了白雪,不知又過了多久,終是暄王殿下輕嘆一聲,「太子養尊處優,哪裡懂得行軍打仗的艱難。此次押送糧草,責任重大,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李國公能拿邊關將士的命謀陰私,可本王不會。」
「至少這個關鍵時刻,崔羌不能死。」
這話已經算是變相的承諾了,可薛子峰依然沒有要停的意思,好似要將這一生的眼淚都在此刻流盡。
那便繼續哭罷,穆熠停下動作,近乎痴迷地打量著身下的沾滿情/欲的臉,不信便不信罷,至少此刻他方能真切地感知到旁人不曾見過的、完整的薛子峰。
雪越下越大,山林中的樹木被積雪壓得微微彎曲。
通往山寨的道路崎嶇狹窄,僅能容一人通過,因此隊伍顯得十分綿長。
風在耳邊呼嘯,雪花不斷地打在臉上,帶來絲絲涼意。崔羌一邊跟著走,一邊冷靜地觀察著四周。
劫匪之中單單唯有山寨之眾,方才與他們交鋒的分明是另一批人,劫完糧草後卻並未一同上山。這個細節讓崔羌心中一動,他桃花眼微眯,愈加確定埋伏於山腳下那一批人必有其他勢力暗中操縱,不只是劫糧草這般簡單。
山寨坐落於一座險峻的山峰之上,四周都是陡峭的懸崖,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他環顧四周,心中暗暗記下山寨的布局。
如所想般,糧草並未跟著他們運回山寨。
山賊將他帶至一間簡陋房屋前,木門被推開,就見穆翎被綁在屋中一根木樁上,四周皆是堆砌的木柴。
一眼望去,太子殿下的衣袍已有皺痕,沾染了些灰塵和泥土,卻依舊能看出那錦衣綢緞的精緻,仿佛一朵陷入泥沼卻依然傲立的花,與這環境格格不入。
穆翎抬起頭,圓睜著本就清澈明亮的眼眸,朝崔羌張了張口,沒發出聲音。
身後的劫匪用力推了把崔羌,沒推動,崔羌自己淡然邁了一步,走上前,面不改色地將穆翎仔細打量了一番。
兩人隔得近,穆翎面色如紙般蒼白,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幾縷貼在臉龐上的髮絲。那髮絲凌亂地散落在臉頰和脖頸處,更襯得他有些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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