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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清風依舊輕輕吹拂,吹落一地花瓣,獨留崔羌手握著那枚白玉墜,目光凝滯,再度陷入沉思。

崔羌回宮已有七日,正值眾人皆篤定,以他如今聲勢,勢必會同暄王殿下在這朝堂之上展開一場關乎儲君之位的龍爭虎鬥時,他卻在一個尋常早朝之際,當著滿朝大臣,長身而立,嗓音沉穩固執,自請永久戍守邊關,願以血肉之軀,護山河無恙。

此語一出,朝堂之上揣測之聲此起彼伏。

可崔羌神色堅毅,目光平視高座之上的天子,似只待聖命一準,便即刻退離這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動。

雕欄玉砌,花開花落,此處的每一幕都似刀刃在割扯著心。

他只想遠離這繁華喧囂又滿是回憶的皇城。

順桓帝神色間滿是糾結與思量,其實,在儲君之位的籌謀上,順桓帝從一開始就未曾打算賜予崔羌。

他對崔羌格外施恩寵顧,看似因著血脈親緣,實則暗藏帝王心術。

彼時朝堂之上,李氏被抄家,王黨勢力如日中天,若是不加以制衡,大有一手遮天之勢。

順桓帝忌憚不已,借著對崔羌的重用,使其手握重兵,成為制衡王黨勢力的有力臂膀,確保朝中各方勢力皆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不至於失衡失控,危及皇權統治。

如今,崔羌請纓戍邊,遠離朝堂這權力爭鬥的漩渦中心,手中兵權雖依舊讓人生畏,卻也因地相隔,對朝局干涉漸少。

他深知,邊關之地,稍有差池,便會引得外患長驅直入,危及社稷根基。

放眼朝堂內外,細細盤點下來,除卻崔羌,竟是再難找出一人,能穩穩噹噹地握住兵權,鎮守在那風沙漫天危機四伏之地。

順桓帝本欲挽留之語已涌至嘴邊,可權衡利弊之後,他緩緩開口道,「煜王既心意已決,朕便允了你這請求,年後你便駐守關外吧。」

話語擲地有聲,在大殿之中久久迴蕩。

皇城之中,立儲之事再度擺上日程。

前太子畏罪自戕之事仿若一場驅之不散的陰霾,籠罩皇宮許久,致使立儲一事耽擱了整整兩年。

直至煜王自請遠赴邊關,此事終才塵埃落定,大皇子熠王,不出所料被冊封太子,入住東宮。

是日,崔羌一襲玄衣,靜立在王府庭院之中,落日餘暉斑駁地灑落在他身上。

侍從匆匆趕來,手中捧著一卷羊皮質地的圖軸,神色恭敬行禮道,「王爺,這是那山崖百里內的地輿圖。」

崔羌接過,目光沉靜,「你留在王府,對外便稱本王臥於病榻不便見客。」

「屬下明白。」

望著天邊如血殘陽,崔羌思緒萬千。

他定要在奔赴關外前尋到人……

這般想著,崔羌大步邁出王府。

王府外,崔羌牽過小五遞來的韁繩,翻身上馬。駿馬嘶鳴,一路揚塵,小五帶著兩個侍從緊隨其後,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桃源山,距與師父的那番談話過去已一月有餘,日子依舊如常,甚至於讓穆翎以為那日師父所言不過一時胡話,是他老人家偶然的感慨罷了。

這日,桃源鎮上陽光明媚溫暖,金色光線輕柔地灑在街道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暈,照得整個小鎮都暖意融融。

崔羌打馬途徑此地,便決定在此鎮的茶館暫歇片刻。

茶館內,四方桌上擺著張已被攤開的地輿圖,那羊皮質地的圖卷上,被圈了點點墨跡。

「此處大街小巷皆已尋過問過,王爺,前面便是桃源山了。」小五坐在一旁,目光中透著一絲無奈。

這一路尋來,處處無果。他們已經排除掉了七處地方,可地輿圖上還剩下十幾處待探尋之地。若是今日在這桃源鎮再無結果,那桃源也將在地輿圖上被圈上痕跡,希望又少一點。

崔羌微微頷首,就在這時,兩個黑袍男子疾步上前,神色略顯急切,其中一個趕忙抱拳行禮,而後低聲開口道,「王爺,府中剛剛傳信,說是玉鎮兩年前發生過類似的情形,有家富商在湖邊撿到個失憶的少年,身上有很嚴重的傷。」

崔羌看了眼地輿圖,玉鎮也在其上。也就是說,極有可能當日穆翎墜下山崖後,並未遭遇不測,而是落入湖中,順著湖水一路漂至玉鎮。

此消息讓崔羌罕見地變了神色,他拿起桌上佩劍起身,沉聲道,「先去那處。」

恰逢此際,穆翎身背竹籃行於街巷,已至那茶館之畔,欲進去採辦些師父愛喝的茶葉。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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