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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始終呆愣愣看著面前長得極為清秀好看的人,聞言搖頭道,「不疼的,謝謝你救我。」

待這少年將臉上的灰塵洗淨之後,那原本被污垢遮掩的面容便全然展露了出來。

只見他皮膚細嫩,唇紅齒白,身上穿著的衣裳雖說此刻沾滿了灰塵草屑,還被劃破了好幾處,可那布料的質地卻是極為上乘的,瞧著就是一副養尊處優的富貴小公子模樣。

穆翎看著眼前這少年郎,輕聲道,「你怎會獨自一人在這山林之中?等傷勢恢復了我便送你回家去吧,省得家裡人掛心。」

那少年一聽這話,頓時眼眶泛紅,可憐巴巴地望著穆翎,小嘴一撇,帶著幾分委屈道,「哥哥,我叫鳳蟄,從小便無父無母,本想著靠著自己攢下的一些細軟,離開那待膩了的地方,去外面的世界闖蕩闖蕩,可誰知半路遇到一個又老又丑的瘋子追我,把我的錢都搶走了,現在真是走投無路了呀。」

說著,豆大的淚珠便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憫。

穆翎眉頭微微皺起,似在思考其話中所言真假。

鳳蟄見他這般神情,誤以為他不信自己的話,心裡愈發著急,「哥哥,你就收留我吧,我發誓我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我能自己照顧自己,不會拖累你的。」

那模樣,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穆翎看著眼前少年,心中泛起一陣同情,想著他孤苦無依,又遭逢這般變故,著實可憐,心下一軟,便點頭應了下來。

皇城,崔羌入宮接旨,順桓帝語帶探究,果不其然詢問他這長達數月稱病閉府究竟是否另有隱情。

崔羌神色坦然,直言自己不在府邸。

「民間萬象,皆入臣眼,臣欲以此體察民情,為陛下分憂。」

順換帝聞此言,略微沉吟,卻也未再多言。

崔羌接了旨,未有絲毫懈怠,當即整頓行裝,率領軍隊向著邊關疾馳而去。

五日後抵達邊關,崔羌日夜操勞,迅速投身於軍務之中,就在他稍有喘息之機時,那名留在桃源鎮的暗衛進入營帳,抱拳稟報。

「王爺,屬下已查明那公子的身份,乃是怪醫蒼幽老人之徒。其名喚蘇葉,住在桃源山腳下,出沒無常。屬下無能,那山林易守難入,雖多次發現其蹤跡,卻始終未得以瞧見蘇葉的面容。」

「蘇葉——」崔羌低吟著這個名字,目光漸深,凝重之色於深邃狹長眸中緩緩滲出。負手而立間,小五忽匆匆入內稟道,「王爺,敵軍國師求見。」

第73章

門帘被掀開,來人一襲白色僧袍,面容平和淡漠,手中持著根金色禪杖,正是齊疆國師烏仞。

烏仞身後僅隨寥寥數人,皆止步於營帳外,他孤身上前,向著崔羌微微俯身,平靜道,「煜王爺,大澧與南疆相安數十載,貧僧此來,實無戰意。」

他未攜帶任何兵刃,神色間亦無敵意。

崔羌眉梢微挑,桃花眼染上些不達底的笑意,難掩凌厲,「哦?國師屯兵於我大澧邊關,此中深意,還請國師明示。」

烏仞神色不變,雙眸始終平和卻冰冷,「吾國方遭動盪,社稷飄搖。新皇年幼,繼位未及數月,尚處懵懂之齡,國事紛紜,致以新皇私自離宮。貧僧率人遍尋蹤跡,聞其或在此間,故而冒昧前來。」

崔羌目光如炬,直視著烏仞的眼睛,「齊疆國主失蹤,國師竟如此坦然相告,不懼本王閉城鎖關,擒獲國主?」

「貧僧已言,大澧與齊疆相交十餘載,輕易開戰,於雙方皆為不智之舉。且國主既失,另立亦非難事,不足為患。」

崔羌凝眸沉思,欲從其言詞間覓得些許偽詐陰謀,良久,方淡淡道,「國師既有此誠意,本王亦非不通情理之人。但事關重大,本王只能許你帶幾名親信入城尋找,且行動需在我軍監視之下,以免生變。」

烏仞聞言,面色依舊如常,掀不起絲毫波瀾,只再次微微俯身,「貧僧定當約束下屬,全力配合。」

桃源山,翠竹於山間婆娑搖曳,清泉潺潺流淌。

轉瞬間,夜幕籠罩,穆翎與鳳蟄於屋中對飲。酒入愁腸,不經意間,二人皆微醺沉醉。

屋內燭火幽微,光暈在穆翎身畔暈染開來,映照著他那染上醉意的面容。

這幾日相處下來,鳳蟄只覺這年長自己三歲的小葉哥哥燦爛又溫柔。鳳蟄暗自思忖,這般人物,若置身於他那紛繁複雜之處,恐如羊入狼群,極易遭人誘騙吧。

此刻,眼前人墨發如瀑,幾縷碎發散落在臉頰,更襯得肌膚賽雪,眼尾暈出一抹薄紅,竟美得動人心魄……

他凝視得入神,目光定在穆翎臉上,鬼使神差般欲伸手觸碰其眼眸。

恰在指尖堪堪欲觸之際,穆翎長睫輕輕顫動,旋即打了個酒嗝,那些平日深藏心底的情愫仿若被酒水喚起,悄然漫上眉梢。

「小鳳,你怎又不聽話了,不是說過不可貪杯飲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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