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對好兄弟也生出這等荒唐念頭……當真是罪孽深重!
自己分明非斷袖之流啊!
「抱……抱歉。」小五囁嚅著丟下這一句,便火急火燎地疾身掠下,快如鬼魅般竄回屋內,那背影透著明顯的倉惶,獨留清冷月色灑在屋頂,見證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慌亂。
陸仲海被這一番變故嚇得酒意全無,只瞧著庭院中那片空地,長嘆一聲,「倒是先將我弄下去再跑啊……」
自那日後,陸仲海與小五仿若心有默契,皆刻意避開彼此,哪怕共處一室,眼神也從不交匯。就連回返邊關途中,亦是各自乘一輛馬車。
但同在軍中任職,抬頭不見低頭見,二人這彆扭之態連崔羌都瞧出來了。
「怎麼送人回去一趟就吵架了?
小五面露尷尬,抬手撓了撓頭,「沒……沒吵架,只是……只是覺著沒什麼可說的。」
自那夜之後,小五便覺自己大抵是病了。
哪怕只是遠遠瞧見陸仲海的面容,那夜他醉酒後眉眼含情雙頰泛紅的模樣便會不受控制地浮現於腦海,身體也會隨之產生異樣反應。
小五為此深感懊惱羞慚,幾番趁無人之時,悄悄跳入冰冷的水池裡,以此澆滅那不該有的綺念。
只是,這般行徑終究只是徒勞,每見陸仲海一次,內心的波瀾便又會洶湧幾分。
他如何還有顏面坦然面對人家?
當日入夜,趁著崔羌不在營帳,小五神色鬼祟,躡手躡腳地來尋穆翎。
「殿……不是,王君,那個……我……」小五欲言又止,滿臉糾結。
穆翎見狀,不禁好笑道,「小五,你怎變得如此扭捏?有話但說無妨。」
小五重重地點了點頭,經過一番內心掙扎,終是開口,「我有個朋友,他一直心心念念要娶個貌美的女子為妻。可最近……最近他竟發覺自家兄弟生得極為好看,然後就……」
「好了不必再說,我懂了。」這他熟啊,穆翎抬手打斷,目光帶著洞悉,「你從前對女子可有過類似的心動反應?」
小五聽聞,心瞬間沉了下去,脫口而出,「並無。」
話一出口,才驚覺言錯,急忙擺手糾正,「王君,不是我,是我朋友!真的是我朋友!」
穆翎神色平靜,無情地給出結論,「那你告訴你朋友,這病吃藥無用。」
小五滿心失落,灰溜溜地轉身離去。
只是他剛從營帳出來,冷不丁便撞見了陸仲海。
小五神色尷尬,結結巴巴地打招呼,「陸……陸兄。」
陸仲海輕輕咳了一聲,開口解釋道,「我是來找王君的。」
「嗯。」小五應了一聲,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兩人相對無言。
陸仲海正要舉步邁進營帳,小五像是突然下了決心,猛地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可又仿佛被燙到般,迅速鬆開。
陸仲海眉頭微擰,面露疑惑,「有事?」
小五訕笑一聲,神色有些不自然,「是有點話想跟你說,不知晚些時候能不能……」
陸仲海看著他,坦然道,「那現在說吧,我找王君也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兩人一路行至武場,夜幕深沉,武場上僅餘寥寥幾點兵器碰撞聲,在寂靜夜裡時隱時現。
陸仲海望向遠處,神情隱隱透著不自在。
小五率先打破沉默,「你……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陸仲海聞言,猛地轉頭看向他,滿臉驚疑,「不是你一直在躲著我嗎?」
「那不是怕尷尬嘛……」小五撓撓頭,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盯著陸仲海,正色道,「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
「我早忘了!」陸仲海被他看得不自在,眼神躲閃,思索片刻又補充,「大家都是男人,這種事有時確實不受控制……」
小五望著他逐漸泛紅的耳垂,竟又出起神來。待陸仲海抬頭,冷不丁撞上他那露骨的眼神,頓時滿臉不可置信。
這眼神,與他路過煙花柳巷,底下男人瞧向閣樓上貌美女子的目光如出一轍……
上次對著他硬就算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陸仲海直覺面前的男人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不對勁,實在不對勁。
「副統領若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陸仲海說著,已然轉過身去。
小五趕忙回過神,急切伸出手,一把拉住陸仲海的手腕。那手腕處傳來的冰涼觸感,與自己滾燙的指尖形成了鮮明反差。
他們習醫之人都這麼體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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