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比我清楚還有多長時間結束。」
「兩個月零三天。」延知終究是沒將飯吃下去,他放棄盤子裡的東西,轉而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
沒人比他更清楚合約的時間,簽好合約的當天晚上,他便將內容牢記於心。
他依稀記得被領養的那天,八歲的段毅成,從一群孩子裡指著他說,「我喜歡貓,我要他。」
當時長期營養不良的延知無法控制自己的屬性特徵,在一群孩子中格外突出。
他當時並沒有因為被領養而露出欣喜的表情,那時奧若克被領養並不是件好事。
作為世界上只有四分之一的奧若克,能擁有是很新奇的事,尤其是富貴家族,大多有個奧若克管家和傭人,成為了一種流行。
如延知所想,他被領養的當晚,就被段夫人褚氏單獨喊到一間房內。
白紙黑字擺在他面前,合約內容總結下來只有一句話:作為段毅成選的奧若克,必須對其百依百順,言聽計從,換句話說就是要好好陪伴段毅成,做一名衷心的傭人。
寄人籬下就要聽話,延知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沒反駁,乖巧的簽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幸好,這個合約是有期限的,如今這個期限馬上就要結束。
他兒時曾經懷疑過這個時效的存在,並一度以為他會跟隨段毅成一輩子。
可褚氏明確定下了時間,無論定期限的理由是什麼,他不去想,也輪不到他想。
他只要明白,合約一結束,他就可以離開皖聿市,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要跑到海邊,墜進深海里死去,也不會有人管。
作為養子的他和程家聯姻,也算是以一種利益的形式,報答了段家最後的恩情,他也不欠他們什麼了。
「合約結束後離毅成和段家越遠越好。」褚氏給出警告。
「他還不知道你和程家聯姻的事情。」女人眼底晦暗不明,「等他知道了,他說他會難過還是傷心?」
延知瞭然於心道:「他不會難過,也不會傷心,我對他段少爺來說只是傭人。」
「是嗎?」褚氏淺笑著嘆息一聲,「他對你太依賴了,如果知道有這天,我不該同意讓他將你領養回來,不管怎麼樣,你和段毅成絕對沒可能。」
褚氏有這樣的擔憂他理解,那些極其嚴格的非奧若克家族,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和奧若克相愛結婚。
就像很多奧若克一樣,為了保留正統血液,也很難接受和別的屬性結合一樣。
「夫人,我對段毅成沒其他的感情,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他說的無比堅決。
雖然以前他將幼年的段毅成當做他人生中唯一的光亮,但那淺薄到抓不住的希望,堪堪留在了會拉著他喊哥哥,撒嬌讓他買糖果的段毅成。
天真爛漫的小孩兒帶著在段家僅有的善心,無數次驅散了延知心裡的陰霾。
可惜,這份難得的時光終究隨著時間消散。
長大後的段毅成為了真正的金貴少爺,在少年的成長過程中,兒時的感情在往後的相處中被消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折磨逗弄他成了唯一的樂趣。
延知對段毅成談不上恨,更談不上有別樣的感情。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堅持到合約結束,和段毅成最好永遠不再相見。
褚氏沒了下文,她用紙巾擦擦嘴角,起身離開餐桌。
正巧從二樓下來的段毅成頷首向褚氏問好,接著來到餐桌前坐下。
他立刻質問:「你和昨天那個人認識?」
「誰?」
段毅成冷哼:「就什麼奧若克管理局,那個領隊的隊長,你暈倒他抱起你就想走。」
他說的是程季支,那昨晚他暈倒昏迷,應該就是程季支將他拖了起來,但延知不準備坦白這些,來徒增些麻煩。
「不清楚。」
聞言,段毅成沒刨根問底,他問:「你胃疼怎麼不說,我他嗎讓你喝酒你就喝,延知,你是不會說話嗎?」
延知反問:「說出來你會讓我不喝嗎。」
段毅成:「就那麼記仇?」
延知又喝了口水,避開了對方提出的問題。
記仇這個詞在他和段毅成之間是不存在的。
大學時,他被段毅成強迫喝過許多酒,胃疼得冒冷汗時,他說出了多年來的第一次懇求。
他拉著段毅成的衣角,說他胃疼,不想喝,段毅成或許以為他是故意找藉口,亦或是覺得丟了面子,最後酒還是喝了。之後,他再也沒提過請求,段毅成說什麼他照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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