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歲月之湖雖然依然平靜,可其下不可逆轉的洪波已經悄然醞釀。
命運之石,已然攪動漣漪。
北漠天山,徐經武提著杆長槍,抹去側臉血沙。
他的胸口,赫然有無數大洞。
徐王妃脫下長裙,穿上甲冑,隨夫親征。
徐經武翻身上馬,摟住徐王妃的腰。
敵軍即將破關,徐經武仰天大笑,然後低頭與徐王妃耳鬢廝磨,絲毫不將敵軍將領放入眼中。
徐王妃面色凝重,她與夫君共握一柄長槍,聲音肅穆,「笑屁,你我若敗,牧人就會入關,你以為綏陽除了你我,還有誰擋得住那些野蠻的牧人?」
徐經武在她耳邊輕聲,「你在,本王不會敗。」
徐王妃冷哼一聲,「要死的人了還貧嘴!」
徐王妃一夾馬腹,便要衝上前陣廝殺。
「不急……」
說時遲那時快,牧人大軍忽然紛紛落入陷阱,被反包圍。
「好!好小子…以少勝多…這仗漂亮……」徐經武眼前漸漸蒙上迷霧,「小狐狸這一招真叫我這粗人大開眼界……」
「他若不是帝師……真想……」徐經武緩緩垂下腦袋,「…把他劫到邊疆,出謀劃策…守國門……」
「你做什麼夢呢?」徐王妃一轉頭,才發現徐經武垂下的頭,她頓時慌了神,「徐經武!你別嚇老娘啊!」
她一摸鼻息,好在雖然微弱,但還有,頓時鬆了一口氣,眼神又變得凌厲起來,「帶王爺回軍帳,剩下的人,隨本宮反殺!」
但危機並未就此解除。
牧族有備而來,很快就會再度增援。
皇都城外,護城河有一小段水域被血染紅。
一個背上插滿箭矢的送信人一點點向著徐王府爬去。
天亮之前,他終於支撐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王府的牌匾,咽了氣。
徐正年正要出門,隱隱約約聽到點動靜,立刻命人打開府門,可門口除了一灘血跡,竟然什麼都沒有。
「我靠,這誰竟然敢死徐府門口?晦氣死了」,徐正年趕緊叫人洗地,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門縫裡夾著的碎布料有點眼熟。
這……這難道是父王的親兵!
可是……人去哪了?
皇宮,江北惘窩在龍椅里,他活像只驚弓之鳥,被忽然出現的聲音嚇得一抖。
隨後,他放鬆下來,恢復威儀。
不是蒲聽松,蒲聽松那個瘋子進來還需要偷偷摸摸嗎?
蒲聽松從來都是走正門,從來也沒正眼看過他。
「何事」,他坐端正,抬頭。
看見來人,他面色一變,眼中滿是憤怒,語氣不善,卻不敢太高聲,「朕說過,無事不得入京!更不能進皇宮!若讓姓蒲的知道朕養私兵……」
想到這裡,他一抖,尋花閣很有可能已經注意到了此人。
那人卻上前一步,遞了一物,「陛下,日後……您無懼那等謀逆小人了……」
那東西沾著血,是一個信封,信封底部有一硬物鼓出。
江北惘忽然激動起來,他顫抖著接過信封,撕開,裡面是徐王給世子的家書,還有一枚虎符。
江北惘一行行看過信的內容,裡面竟然有大量稱讚蒲聽松的言論。
他用力捶了下桌子,「混帳!朕早看徐正年與那孽子走得近,姓蒲的與徐王果然勾結已久!」
正好漠北告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拖著不給增援,再把送進帝師府的奏摺有關漠北之事全部私藏下來,瞞過蒲聽松一段時日,讓徐經武戰死在邊疆!
來人跪在江北惘身前,距離很近。
江北惘忽然低低笑了一聲,抓住那人的手,帶著那人抽出自己腰間佩劍。
「陛…陛下?」
「乖……那邊暫時不能暴露……你為皇室正統犧牲,朕會記得你的……」
說著,那把劍就刺穿了江北惘的肩膀,江北惘衝著門外大喝一聲,「護駕!有刺客!」
在「錦衣衛」進來之前,江北惘拔出劍,握著那人的手,插進那人自己的喉嚨。
「你……」那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忠心耿耿,冒死躲過尋花閣耳目入宮,卻是這麼個下場……
進來之人自然不可能是真的錦衣衛,錦衣衛早在數年之前,就已經受尋花閣號令了。
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那些人見皇帝無大恙只是輕傷,便喚太醫來包紮,清理現場後,各歸其位。
江北惘掐了掐掌心,靠在椅背上,只覺得疲憊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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