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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聽松斜倚著帳簾,看到一隻雪白還帶點金色的兔子向他奔來。

有那麼一瞬恍惚,好像是過去某日有過的幻想。

起因是江棄言跟他說:我總會追上你。

於是幻想出的夕陽下他回頭,看見江棄言被暮光拉長的影子。

現實到底是不一樣的,他無需回頭,而晨曦正好。

到底還是讓人給追上來了。

江棄言停了腳步,他眸光微動,疑惑到底哪裡有危險。

蒲聽松只當他是許久沒見,怯了場,便溫和笑笑,「真讓陛下給跑出來了,宮裡是該換批守衛了。」

「不換」,江棄言搓了下指腹,慢慢靠近,「無論怎麼換都是一樣的結果。」

他一點一點走過去,緊繃的身體在靠到溫暖胸膛的一瞬間放鬆,於是整個人都似乎變得柔軟起來。

蒲聽松低頭看了他一會,然後嘆著氣,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背,「挺大個人了,還喜歡跟先生撒嬌……」

撒嬌嗎?不是,只是記得先生喜歡乖軟一點的他,而他確實有些太懷念挨著先生的感覺罷了。

他將語氣放軟,「不喜歡撒嬌,喜歡先生。」

蒲聽鬆手一頓,眼眸暗沉起來,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就……養成了這麼個性子……

又乖又不乖的……

蒲聽松一根手指戳上他額頭,低聲,「陛下這是在挑釁臣?」

也有可能是蓄意調戲呢。江棄言把嘴唇抿成一條細線,腦袋也轉向一邊,拒絕回答。

眉眼卻偷偷彎成了兩道小月牙。

好開心,先生平安無事回來了,以後也不會有事離開了。

他可以找很多藉口把先生留在宮裡,然後每時每刻親親昵昵貼在一起。

他可以抱著先生睡覺,可以偷偷點那種燭,讓先生神志不清跟他做點什麼。

是個男人就有欲望,他不相信先生能一直那麼克制下去。

江棄言好像完全忘記了,就在不久前,他還信誓旦旦要凶先生來著。

他滿心只有歡喜和慶幸,他貪念著、珍惜著這個久別重逢的擁抱,捨不得讓別的什麼無關緊要的小情緒來打擾。

「陛下又長高了」,蒲聽松輕輕揉弄著他的髮絲,忽而笑,「怎麼還是小小的一隻,臣單手就能攬住……」

似是遺憾嘆息,「奶白喝了。」

江棄言沒答,他在先生懷裡感受著久違的安寧,那之中感覺實在是太安心,就好像只要這個人在他身邊,他就可以放手不顧一切做任何事情,先生會站在他身後,無論他遇到多大的麻煩,先生都會幫他擺平,然後用袖子輕柔擦拭他眼角淚水,輕輕哄,「好了,多大點事。」

不,應該是這麼哄,帶著點玩笑,輕易撫平挫傷,「這麼點事就哭啊?小哭包,臉皮薄,一戳就破還流湯。」(薄讀bao第二聲)

江棄言把頭悶在先生胸口,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小心翼翼的,「過得好嗎?」

一頓,補充,「那半年。」

好像不需要先生答什麼,他就自言自語起來,「先生瘦了…先生沒有好好吃飯嗎?先生回來路上安頓嗎?平叛的時候有沒有受傷?受傷了可以告訴我嗎?想吃什麼也告訴我。午膳就在宮裡吃好嗎?先生是不是累了,吃飯的時候我給先生捏捏肩好嗎?先生……」

「好了」,蒲聽松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問題太多,不知道怎麼答,只告訴你一切安好,不需要你捏肩,平叛的事吃飯時跟你講。」

江棄言愣了一下,他很快垂下眸子,「好,我不吵先生,先生再抱我一會……」

說完他就安靜了,靜靜的,雙臂環著先生的腰。

腦海中卻並不平靜。

先生瘦了,先生真的瘦了。

從心底開始蔓延起酸酸脹脹的刺痛,其實他不算話多,也不想一見面就劈頭蓋臉問那麼多問題,他只是……

有點心疼。

很有點心疼,特別心疼。

「沒有嫌陛下吵的意思」,蒲聽松有些無奈,很明顯小兔子又在胡思亂想,那點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蒲聽松將手放在江棄言腰間,回摟住。

「只是陛下一連串這麼多問題拋下來,臣不免有些暈頭轉向罷了。」

是這樣嗎?

江棄言仰起頭,綻出笑容。

蒲聽松只看了一眼,就被吸住了目光。

這個笑容,為什麼那麼……那麼…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蒲聽松只是覺得自己一瞬間心跳快了好多,那種感覺就像於某個冬日午後,他從樹底陰影下踩著積雪走出,手指第一瞬觸碰陽光。

眸子被溫暖的白光閃了一下,已經閉眼卻還能看見穿透眼皮的光。

好像那光不是用眼睛看到似的,而是直接拓印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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