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會高興。
自從受傷以後,開心事就變多了好多。
「先生」,他仰著下巴看蒲聽松,「一會陪我看摺子。」
蒲聽松沒拒絕,把人輕輕放在龍榻上,隨手抄起一本摺子念起來。
江棄言目光閃了閃,「我眼睛好好的。」
「嗯」,蒲聽松淡淡應了句,「聽著吧。」
「不想聽。」想躺在先生懷裡看……
蒲聽松忽然低笑一聲,食指和拇指勾起來,輕輕捏了捏江棄言的耳垂,「那陛下是要如何?」
江棄言感到耳朵痒痒的,他動作小心地抬起手擋開先生的手指,捂住兩隻耳朵,有些無語,「我又不是兔子,不許玩耳朵。」
先生幼稚死了!不就是撓了撓下巴嗎!怎麼這麼斤斤計較睚眥必報啊!
蒲聽松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在心裡說我什麼呢?」
江棄言默默偏頭,心想,他先生絕對就是會讀心術……
太賴皮了,他要怎麼才能玩得過嘛!
「至少還要養一個月,才許坐起來看,這段時間聽聽得了。」
「我可以躺著看……」
「躺著看?」蒲聽松忽然湊近,露出一個有些可怕的笑容,「這麼漂亮像小星星一樣的眼睛,小棄言不想要,送給為師可好?」
一點都不好。
「不看了」,江棄言抿抿唇,「睡覺,先生也去。」
他心疼先生最近沒休息好,眼睛裡都是血絲,不想讓先生念,先生還威脅他。
先生果然天生就是個壞人,還跟從前一模一樣的壞。
蒲聽松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給他把被子掖好,收走奏摺,坐到龍榻邊,「那便睡吧,臣看著陛下睡。」
江棄言知道自己不睡著先生是不會閉眼的,他沒有爭執什麼,只是乖乖閉上眼,裝睡。
他想騙先生去睡覺,可先生不知為何總能看清他的小心思,總能輕易知道他究竟真睡假睡。
直到江棄言真的睡著,蒲聽松才輕手輕腳起身,沒走遠,就在小窗下的躺椅上歪了一會兒。
他表現的似乎很雲淡風輕,實際卻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江棄言醒的時候,他就把一切疲憊、心疼、擔憂之類的負面情緒通通藏匿起來了。
蒲聽松閉眼不到半刻鐘,又忽然驚醒,睜開眼睛觀察了一下龍床上的情況。
反覆數次,第七次時他起身,走出去倒了一點水,食指沾水,在江棄言有點乾澀起白皮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
看著江棄言有些呼吸不暢,他又在鼻孔下面點了兩滴。
濕潤了空氣,鼻子會舒服很多。
他用的是溫水,並不會把人吵醒。
他沒有再睡,小公公新送了樂王處理不了的摺子來,他看了江棄言很久,確定沒有醒來的跡象,才抓緊時間批改奏摺。
批改完,這批摺子就立刻被抬走。
這樣等下一次江棄言醒來,就會以為朝中無所事事,就可以乖乖安心養病。
第74章 枸杞留著,會有用的
晨露濕重,蒲聽松出去走了一圈,正是明暗交接的時候,月華和晨曦竟同時照映在殿前。
心底不知為何,有些壓抑,如那沾了露水越發沉重的褲腿一般。
月上中天的時候,蒲聽松靜靜回想著一些往事。
想起自己曾一口咬定絕不會對一個男子動心,他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人生在世啊,凡事果然都不能武斷太早,容易臉疼。
笑過之後,蒲聽松心底的沉重意味卻越發明顯起來。
可那究竟是為什麼呢?他想不明白。
就像曾經的很多個日夜一樣,他感受著自己腰上摸來摸去的小手,不知道那一個個晚上究竟都想了些什麼。
那些念頭太快,閃過去的時候,他甚至還沒看清。
克制地去撫摸的時候,他究竟心裡是什麼想法?
究竟是覺得不該太輕易滿足寵物,該延長一點期待,好達到某些目的——
還是其實只是擔心狐爪太尖,一不留神就會劃破兔子柔軟的毛皮?
每一次他都會仔細收起指甲,用肉墊極輕地碰一碰絨毛尖尖,小心不去接觸內里。
說不上來什麼心理,就像輕撫花瓣的養花人那樣,期待著別人誇他養得好。
等有人問他,「要怎麼養出這樣盛開的花來?」
他會暗暗自豪,帶一點炫耀的愉快語氣,告訴那個人,「沒什麼,只是耐心一點等,它總會開。」
蒲聽松到底是轉不下去了,回了養心殿,在火盆前晾乾了腿上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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