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淵不明所以。
但大受震撼。
是他瘋了還是商清時瘋了?
亦或者,這只是他臨死之前的幻想而已?
思緒有片刻的恍惚,謝流淵抬眼時,只見商清時忽然直直朝地面栽倒下去,狐裘與長發在空中掠過好看的弧度,好似蹁躚的蝶。
謝流淵再度伸手接住人,見他在懷中一動不動,聲音乾澀得厲害:「師尊?」
雪越下越大,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他將人打橫抱起來,送回臥房,放到床上。
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謝流淵準備離開,卻在走到門口時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硬生生被逼得跪了下去。
穿著黑色勁裝的年輕長老闖進來,那張臉格外優越,但當他看到床上一動不動的商清時,面色驟然鐵青,甚至有些猙獰:「臭小子,你對掌門做了什麼!」
「我沒有,」謝流淵解釋:「奉陽長老明查,是師尊他自己暈倒的,不關我的事。」
被喚作奉陽的長老顯然不信這番說辭,咬牙切齒道:「看來今天不對你動點真格,你是不會說實話的。」
他手裡出現一道有小指粗細的鞭子,鞭上儘是倒刺,看得人心底發怵。
謝流淵還想解釋,床上的商清時似乎有了知覺,囁嚅著什麼。
奉陽連忙收回鞭子,湊近了去聽,才聽見他說的是冷。
怎麼會冷呢?
他將手指搭到商清時的手腕上,細細地把脈一番,臉色再度巨變。
寒毒?
遭了,一定是寒髓液產生的副作用!
往後餘生,商清時每晚都會受到寒毒的折磨,直至死亡。
這寒毒發作起來時,無論人穿多厚的衣裳,蓋多厚的被子都沒有用。受到寒毒侵蝕時,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先掌門讓他照顧掌門,他卻把人照顧成了這樣,他真是該死啊!
奉陽劍眉緊蹙,忽然像是想到什麼,收回身上的威壓,看向謝流淵:「我記得,你擁有變異火靈根?」
沒了威壓,謝流淵這才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緩緩點了點頭。
「那你趕緊過來,」奉陽不容置喙道:「抱著掌門。」
「……什麼?」謝流淵幾乎認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怔愣間,奉陽再度甩出了那道鞭子,破空聲驟然響起,謝流淵整個人像是有肌肉記憶般,顫抖著走到床邊,按照吩咐抱住了商清時。
見他如此聽話,奉陽滿意地點點頭,沉著臉吩咐道:「抱緊一點,催動你身體裡的火靈根,溫暖掌門的身體。」
「……」
這是把他當火爐用?
可他修行短短三個月,其中一半時間都在被掌門和長老輪流磋磨,根本沒有多少靈力。
若一直將靈力外放,不出半個時辰,他就得體虛而亡。
謝流淵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著奉陽手裡的鞭子,終究是沒能把話說出口。
按照吩咐摟緊了商清時,剛才在外面沒感到不對勁,現在進了屋子裡,才發覺懷中人的肌膚冰冷得可怕,甚至於精緻的眉眼都凝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他試探性將靈力外放,淡淡的火焰逐漸包裹全身,懷中人眉眼的霜緩慢消融,蒼白如紙的臉頰也漸漸有了幾分血色。
而後,細密長睫顫了顫,如蝶翼一般,掙扎著張開翅膀。
周身暖烘烘的。
商清時剛睜開眼睛,奉陽已經滑跪到他的面前,哐哐磕了三個響頭,完全沒了方才的凶神惡煞:「是我的錯!我不該把寒髓液給您的!掌門,求您原諒我!」
這聲淚俱下的模樣讓商清時嚇了一跳,扭頭望去,見奉陽的額頭鼓起大包,哭得直抽抽,好似下一刻便要以死謝罪一般。
這應該就是便宜爹留給他的瘋狗長老了。
察覺自己被什麼禁錮住,商清時虛弱地轉過腦袋,對上謝流淵那雙冷冽的眼。
腦袋有片刻的死機。
這時,奉陽已經站起來,朝謝流淵擺擺手:「你出去,我有事要同掌門商量。」
謝流淵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鬆開了手,匆忙離開屋子。
他一走,奉陽便湊到商清時耳邊,道:「掌門,為今之計,只有兩個辦法能夠治好您的寒毒。」
商清時眉頭一跳,總覺得從他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
果然,只聽他幽幽道:「謝流淵那個臭小子有變異火靈根,正是寒毒克星。掌門不妨將他收做男寵,日日與他雙修!」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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