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竟是連欺壓一個弟子的權利都沒有了?
可奉陽還在這裡,他心底就算有再多的不滿,只能咬碎了往喉嚨里吞。
默默把商清時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他露出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問道:「長老,我能起來了麼?」
……
那頭的商清時打了個噴嚏。
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蛐蛐他。
他攏了攏外衫,抬起眼,隔得遠遠的,看見謝流淵跪在一棵柳樹下。
因為是冬天,樹葉已經全部掉光了,只剩乾枯的枝條,透著無邊的淒涼蕭瑟。
今天沒有下雪,謝流淵的腿直接跪在硬邦邦的石子路上,顯然有些受不住。
商清時走過去,朝他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起來。」
謝流淵愣了愣。
方才他的眼角餘光便瞥到了一截淡青衣袍,但他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商清時。
畢竟以前的商清時,總愛穿一身白衣,好似那樣就能夠不沾染俗世的塵埃。
猶豫片刻,謝流淵還是將手放到商清時掌心,借力站起來。
膝蓋很疼,都不用看,他就知道那兒肯定被凸起的石子硌得青一塊紫一塊。
起身後,他立即收回手:「師尊的狐裘在我屋子裡,等我洗乾淨了再還給您。」
「我來不是為了這個。」商清時看著他:「修煉堂導師說你偷吃東西,真的麼?」
「沒有!」謝流淵幾乎下意識地反駁:「他只是想找藉口,讓我替他的親戚打掃修煉堂罷了。」
他什麼都知道,卻還是起早貪黑地幹活。
商清時嘆了口氣:「以後你要是受了委屈,儘管告訴我。」
聲音很溫柔。
謝流淵莫名心底發顫,呆呆地愣在那裡。
「沒有聽見麼?」商清時湊近了去看他,又重複一遍:「我剛剛說的是,以後你要是受了委屈,儘管告訴我。」
那張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數倍,近得謝流淵能夠看見商清時藏在眉尾里的一顆褐色小痣。
鋪天蓋地的檀木香氣霎時席捲而來。
謝流淵不自在地伸手揉揉頭髮,擋住了通紅的耳垂:「弟子明白,多謝師尊。」
「真乖呀。」商清時摸摸他的腦袋,哄小孩似的:「吃過早飯了麼?」
自然是沒有的。
謝流淵從長生殿出來,就直奔弟子居,換好衣服後,又匆匆往修煉堂趕。
前腳才踏進去,後腳就被逐了出來。
其實修煉堂他每日都在認真打掃,並不是很髒。可導師還是從犄角旮旯里找出一點灰塵,誇張地喊:「謝流淵你竟敢偷懶?滾出去跪著!」
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一向與他毫無關聯的明珠居然會出聲替他求情:「謝師兄每日又要打掃又要修煉,實在是挺累的,您就別罰他了吧。」
可導師本就是故意磋磨謝流淵的,怎麼可能放過這大好的時機。當即眉頭一掃,冷笑道:「想替他說話?那你去外面跪著!」
明珠不敢吱聲了,只向謝流淵投以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思緒回籠,謝流淵誠實地搖了搖頭:「弟子未用過早飯。」
這可太好了。
商清時想,若自己親自下廚做一桌豐盛的飯菜,一定能夠溫暖終極大反派那顆硬得像石頭的心,讓他從此不再黑化,好好做人。
「擇日不如撞日,為師親自做給你吃。」
謝流淵表示擔憂。
高高在上如凌霄派掌門,竟然也會做飯菜嗎?他做出來的東西,真的能吃麼?
可他不敢問,只能跟在商清時身後,和他一同來到廚房,將廚子打發走。
廚房裡新鮮食材不少,魚在水裡游,雞在滿地跑,辣椒茄子也是剛剛從地里摘來的。
商清時想了想,說道:「做一道辣子雞丁,一道紅燒魚,你覺得如何?」
謝流淵哪敢挑剔,只能點頭如搗蒜,門神似的站在一旁。
得到了回應,商清時去抓那隻滿地跑的雞。
手指觸碰到它的羽毛時,一陣靈力從指尖擴散開來,震得他的手都麻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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