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謝流淵,一動不動地倚在門邊。
察覺到晦暗的視線,商清時回過頭,就見他低垂著長睫,眸底的情緒在影影綽綽的光線下變得不太分明。
商清時若有所思,連忙朝雲珩擺擺手:「好了,趁現在把功法練練。」
「好!」雲珩傻樂,坐在床邊將兩卷功法看了又看,高興地打起滾來。
商清時拉著謝流淵回了屋。
彎下腰,湊到他面前,從下往上看他:「生氣啦?」
謝流淵搖頭,表情明顯是在死鴨子嘴硬:「沒有。」
「真的嗎?」商清時挑眉,纖細而蒼白的手指捻起他身前的長生辮,輕輕晃了晃,聲音溫柔得好似能溢出水來:「撒謊的話,會變成小狗。」
謝流淵扭頭不看他,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活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我本來就是小狗。」
第87章
小狗生氣時耷拉著尾巴。
他生氣時耷拉著眼皮,整個人彆扭的可愛。
商清時沒忍住捏捏他的臉。
而後很認真地問:「為什麼會生氣呢?是因為看到雲珩晉級太快了,心理不平衡?」
他想,雲珩和謝流淵,簡直是便宜爹和魏重越的翻版。
若生在不同時代,兩人的名字會各自響徹修仙界。偏偏生在了一起,就難免被各種比較,非要分個高低勝負出來。一個名揚四方,另一個只能淪為附屬品。
在原文中,雲珩處處都壓了謝流淵一頭,再加上後者陰鬱偏執的性子,因此嫉妒成性,扭曲瘋魔,最終害人害己。
商清時一直以來都希望他們倆好好相處,別像原劇情那般斗得你死我活。
面對他的疑惑,謝流淵使勁搖搖頭:「我沒有心理不平衡,沒有嫉妒雲珩師兄。」
剛進凌霄派時,他的確對雲珩有敵意。
覺得對方修為高,又討師兄師弟們的歡迎,耀眼得好像天邊的太陽,襯得他一無是處。
可是後來,經過商清時的開解,加上這些日子的相處,那點敵意早就消散得一乾二淨了。
「我之所以不高興,」他沉聲說道:「是因為師尊單獨給了他功法。」
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商清時朝他眨眨眼:「可那玩意只有天靈根的人才能練,我就算給你,你也用不了呀。」
「我又不是非要功法,」謝流淵道:「其他東西也可以。」
所以他不是在嫉妒雲珩,也不是在追求公平公正。
他僅僅只是……
在吃醋?
這小孩腦子裡一天天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給他什麼東西,商清時朝他伸手:「你自己挑吧。」
謝流淵把手指搭在他的空間手鐲上,閉著眼睛尋了許久,最終拿出一支流蘇簪子。
商清時有些意外。
這玩意兒是他戴過的,簪上的流蘇還莫名其妙短了一截,拿出來送人的話未免太沒誠意了。
「換個吧,」他道:「這是我用過的。」
「我就想要這個。」謝流淵寶貝似的將簪子揣進懷裡,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高興了不少,眉眼間的陰鬱化開,那雙眼眸中重新有了一點兒零碎的光彩。
既然他如此堅持,商清時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拍拍謝流淵的腦袋:「以後要是不高興,或是覺得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都可以說……」
「不會。」謝流淵打斷他,極其認真道:「師尊哪裡都好,做什麼都對。」
他湊上來,微弱的燭火映出柔軟的側顏,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中,似乎只容得下商清時一個人的身影:「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么小心眼,我以後一定改。」
離得太近了。
有那麼一瞬間,商清時的心跳漏跳一拍。
連他也分不清心底翻騰的情緒,究竟是對待徒弟的關愛,還是些什麼別的東西。
月色皎皎。
整座正陽宮山脈沐浴在一片溫柔的銀輝中,從遠處望去,縹緲虛無,剝落雲煙。
——
第二天一早,眾人啟程回凌霄派。
正陽宮的護宗大陣仍舊沒有撤掉,還是得一步一個腳印走完全程的路。
好在下山比上山輕鬆,商清時能夠跟上其他人的步伐。
在山腳的鎮子休整時,無意間看見魏秋霓抱著個小姑娘,拎著包裹,像是要出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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