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陽終究沒再說什麼,身影迅速消失在長生殿。
商清時把謝流淵扶進屋,將人放到床上。
一身的酒氣著實不好聞,他用清潔術將味道消除掉,又擔心雲珩也喝醉了,想出去看看,謝流淵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商清時回頭,盯著他的臉瞧了瞧,見他睜著眼睛,眸光格外的清明,不禁問道:「你沒醉?」
謝流淵沒有回答,只是執拗地拽著那截衣袖不肯鬆手。
商清時只好在床邊坐下,伸手摸摸他的頭:「怎麼不說話?喝糊塗啦?」
「我不想喝酒的,他們非要灌我。」謝流淵終於有了反應,將腦袋埋在那截衣袖上,聲音聽上去悶悶的:「師尊,我頭疼。」
「沒事,頭一回喝酒,感到頭疼是正常的。我已經讓奉陽去幫你煮醒酒湯了,你先睡一會,等他把湯端來,我再叫你。」
商清時剛沐浴完,身上的衣裳是披著的,連帶子都沒有系好。
被這麼拉拉扯扯,衣領松松垮垮。
他急忙往上拽了拽,不忘對謝流淵說道:「你先起來,我去看看雲珩。」
「雲珩師兄沒事,其他師兄把他扶去弟子居休息了。」謝流淵仿佛將那截衣袖當做海中浮木,仍是不肯鬆手:「師尊你別管他,管管我。他有那麼多人陪著,可我只有你了。」
說著,他竟然開始哭,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商清時整個人都懵了。
這小孩顯然是喝醉了吧,只不過酒品比其他人要好,既沒有耍酒瘋,也沒有不省人事,而是開闢出了另一條清奇的道路——
委屈流。
「別哭別哭,」商清時手忙腳亂將人扶起來,抱了抱,道:「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陪著你,好不好?」
謝流淵果然不哭了。
趴在他肩頭,聞著那股淺淡的檀香味,那股掩埋在內心深處的慾念,幾乎要破土而出。
「師尊。」
他輕輕喊了一聲。
「怎麼了?」商清時看向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謝流淵張了張嘴,明明心底有很多話想對他講,可最後也只是堵在喉嚨里,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
商清時有些不明所以,正要起身,謝流淵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臂,為了不讓他走,眼底飛快蓄起霧氣,好似下一瞬淚水就要再次奪眶而出,委屈巴巴地又喊了一聲:「師尊。」
商清時只好停下動作,再次抱抱他:「好了好了,你別哭,我不走。」
為了緩解氣氛,商清時選擇極其生硬地轉移話題,問道:「蝕月之力和內丹,都是你讓阿箏給我的嗎?」
謝流淵點點頭。
沉默了很久,他破罐子破摔一般,主動從商清時的懷抱當中脫離出來,虔誠地盯著對方那雙琥珀似的眼眸瞧。
「沒有人教過我,該怎麼去愛另一個人。」
他輕聲道。
「所以,我想把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給師尊。這樣的話,就算您心底只有感激,也總會回頭看我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
哪怕因此萬劫不復,他亦心甘情願。
他說著,再度抬手去拽商清時的衣袖,眼尾紅得更厲害,聲音幾近哽咽:「師尊可以試著喜歡我麼?就當是可憐可憐我了。」
四目相對。
夜色沉寂。
明明喝酒的人是謝流淵,可是現在,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人卻成了商清時。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商清時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竟然生出一種想要親過去的心思。
沒等他有所行動,謝流淵倒是先一步貼了過來。
心跳聲交織在一起,在胸腔中飛快震顫,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呼吸聲比心跳還亂。
謝流淵試探性地親親商清時的臉,見他沒有反抗的舉動,這才大著膽子,一點一點地挪到唇側。
明明用了清潔術,但呼吸間還是殘存那麼一點零星酒氣,很淺很輕,需要很仔細才能夠品嘗得到。
商清時嘗到了酒的味道,依稀帶著桃花醇厚的香味,應該是桃花釀。
可隨著加深,他的腦子逐漸不能再思考,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開始試著回應。
因為太笨拙,牙齒反倒磕到了謝流淵的唇。
驚慌失措間,商清時終於知道之前在千星嶺秘境中,謝流淵的唇角為什麼會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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