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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陽之前說,魏重越打算領著正陽宮弟子前去封印血泉。怎麼突然又改了主意,要聯合各大門派之力?」

「習慣就好,」謝流淵忍不住插嘴:「他的性子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否則之前,也不會擅自更改修仙大會的賽制。」

商清時下意識看向他。

來自終極大反派對炮灰反派二號的評價,還是十分中肯的。

想了想,商清時道:「慕深你先回去吧,等奉陽來了,我再和他商量商量。」

慕深點點頭,小心翼翼將令牌放到桌上。

猶豫一番,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掌門,您這是和誰住一起了嗎?」

沒等商清時回答,謝流淵搶先一步說道:「和我住一起,長老看不出來嗎?」

誰問他了。

慕深只是想聽商清時親口承認而已。

他忽略掉謝流淵,直勾勾地看著商清時,妄圖從對方的口中得到答案。

在他探究的目光下,商清時硬著頭皮回答道:「是的,我現在跟謝流淵住在一起。」

慕深:「……」

好好好。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之前在山下,謝流淵當著一大堆人的面,親口承認自己是個斷袖。如今商清時還敢跟他同住一屋,意思不言而喻。

悲傷間,慕深終於肯用正眼瞧謝流淵,然後就看見他脖頸上顯眼的牙印。

慕深更悲傷了。

整個人都蔫蔫的,仿佛被太陽燙焦的向日葵。

見他這樣,商清時沒忍住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慕深?」

「我沒事。」他搖搖頭,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長生殿,行走的時候,仿佛行屍走肉一般,連靈魂都被抽走。

他想,自己怕是沒有機會了。

感情這種事情,講究個先來後到。

謝流淵不僅是前者,還又爭又搶,連吃帶拿,眼裡容不下半點沙子。

最關鍵的是,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名聲,那天他大大方方承認的態度,與慕深形成了鮮明對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慕深回頭看了一眼。

也是這樣一個好天氣,他和商清時遇見。對方戴著冪籬坐在草地上,衣衫在風中飄搖,縹緲得好似一片雲。

被他這份清冷獨絕,舉世無雙的氣質所吸引,慕深主動過去跟他打招呼,看見他腰間的凌霄鏡時,心情更雀躍了,以為他們會有很多的話題聊。

那時他只當商清時是凌霄派的長老,直到對方掀開冪籬,露出那張驚塵絕艷的臉。

白髮如雪,清冷如玉,卻勝過世間一切顏色。

慕深從未見過那麼好看的人。

以前沒有,以後也更不會有。

然而那日的驚鴻一瞥,綠草幽幽,微風徐徐,天光雲影,如此美好的開頭,終究沒能得到相應的結局。

慕深吸吸鼻子,忽然想起今日還沒有下山巡邏,於是加快步伐離開了。

親眼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長生殿外,商清時收回視線,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謝流淵打橫抱起。

這小孩……

一天使不完的勁兒。

被抱上床後,商清時朝他抬抬下巴:「把那個請柬拿過來讓我看看。」

謝流淵折返到桌邊,拿起令牌,遞過去。

以靈力灌注,令牌上便浮現兩行字。

商清時看了看,而後露出錯愕的神情,「魏重越指名道姓,要讓你跟著我去正陽宮。」

謝流淵也覺得奇怪:「是因為上次我拿霜降劍嚇到他了,他想報復我麼?」

總之沒什麼好事。

商清時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而後從空間手鐲里取出一瓶治療跌打扭傷的藥膏,用指腹蘸了點,往他脖子的牙印上抹抹。

他只有這藥。

可能沒什麼效果,但主打一個心理安慰。

抹完,他又摸摸自己還沒幹的頭髮,朝謝流淵伸手:「給我拿帕子過來。」

謝流淵沒給,而是用手凝聚寒氣,讓他頭髮的水汽蒸發。

沒想到這靈根經過再度變異之後,與之前沒什麼區別,還是能夠用來弄乾頭髮。

離得這麼近,商清時愣是把謝流淵這副披頭散髮的模樣看順眼了,不再似之前那般排斥。

伸手揪揪他的長生辮:「今晚老實點,別動手動腳。」

「我一向很老實的。」謝流淵理不直氣也壯。

可是入夜後,他的手還是到處亂碰,仿佛將商清時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師尊好像長了點肉,現在這樣剛剛好,之前太瘦了。」

「師尊好軟。」

「師尊腰上怎麼有凹陷?」

商清時忍無可忍:「那叫做腰窩,還有你真的好吵,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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