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往旁邊退,然後一腳踩空,跌進了溪水中。
兩個小童見他這般模樣,哈哈大笑起來:「淵哥睡傻了,還沒醒吧!」
他們蹦蹦跳跳地跑開,謝流淵正要從溪水中站起來,眼前多出一隻手。
那是一隻粗糙壯實的,遍布著干多了重活留下的老繭,飽經風霜的手。
沿著那隻手看過去,那人的身軀高大,臉因為常年在太陽下勞作暴曬,顯得黑黢黢的。眉毛很深,長得有些凶。
但此時此刻,他露出關切的表情,將謝流淵從溪水中拉起來。
謝流淵張了張嘴:「三叔?」
「臭小子,怎麼這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男人問道:「難道是沒測出靈根來,傷心了?」
謝流淵呆呆地看著他:「測靈根?」
「對啊,你之前說隔壁村子來了大門派的人,測出靈根以後就可以去修仙。」對方道:「你爹娘不答應,你和他們大吵一架,非要鬧著去。他們把你關在家裡,還是我幫你開的窗呢。」
「我跟爹娘吵架了?」謝流淵的腦海中白茫茫一片,什麼也想不起來。
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急匆匆往家裡跑,身後被他喚作三叔的男人連忙說道:「阿淵,回去後記得換衣服,千萬別著涼了!」
謝流淵跑得很急。
見到那個熟悉的小屋時,頭上已經滿是熱汗。
屋頂炊煙裊裊,他飛快跑進廚房,看到那個忙碌的身影,眼眶一紅:「娘。」
那道身影一頓,放下手裡的青菜,回過頭來。
謝母生得漂亮,眉眼溫溫柔柔的,光是站在那兒就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
她朝謝流淵招招手,待人走過來,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你這孩子,天氣又不熱,怎麼弄成這樣?」
說著,她注意到謝流淵的後背被溪水浸得濕透,道:「先去屋裡把衣裳換了,再去山上把你爹喊回來,我今天煮了肉片湯呢。」
謝流淵聽話地換了衣裳,出門時,朝廚房問道:「娘,爹還在生我的氣嗎?」
「父子倆哪有隔夜的仇,你說些好話哄哄他就好了。」謝母從廚房出來,把放在檐下的一籃野果遞給謝流淵:「順帶把這果子給你三嬸拿去,她為了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呢。」
「……婚事?」謝流淵伸手接過果籃,有些迷茫。
「對呀,咱們村子裡的人,哪個不是十五六歲就成婚了。可你都十七了,還沒說成親事。」謝母說著,輕輕嘆息道:「不過你三嬸向我保證了,這回一定給你說個靠譜的姑娘,過幾日就來相看。」
謝流淵覺得奇怪。
但具體是哪裡奇怪,他說不上來。
他的腦袋很空,仿佛遺失了很重要的記憶。
謝母催促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呀。」
被她輕輕一推,謝流淵連忙帶著果籃去了三嬸家。
大門緊閉,叫了許久也沒人回應,他只好把東西放在院外。
隨後前往山上,在山中見到了打獵歸來的爹。
謝父眉目冷硬,在看到他的時候,神情明顯柔軟了些。但很快又故作嚴肅,不搭理他。
他也沒說話,只默默跟在謝父身後,一前一後回了家。
謝母已經將飯菜做好,院中的石桌上,擺了一盆肉片湯,另外還有涼拌青菜和炒蘑菇。
她端來盛滿飯的碗,見父子二人沉默不言,便主動問道:「阿淵你早上不是去測靈根了嗎?結果如何?」
「我沒有去。」謝流淵搖了搖頭。
聞言謝父似是有些詫異,彆扭地看著他,道:「你不是一心想修仙嗎?吃完飯趕緊去吧,再晚一點那些仙人就要離開了。」
謝流淵不解:「可您不是一直都不願讓我去嗎?」
「那些修仙之人,要去面對可怕的妖獸魔種,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不希望你出事。」謝父拍拍他的肩,「可我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一直以來,你決定好的事情,沒人能夠干涉。」
謝流淵盯著他良久,最後撲進他的懷裡:「我不去了,我要和爹娘在一起。」
謝母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落下淚來,而後笑著摸了摸謝流淵的腦袋,溫柔道:「快吃飯吧,湯都要冷了。」
……
商清時從昏睡中醒來。
四下是連綿不斷的青山。
他正躺在一片樹林中,華貴而精緻的衣裳被樹枝勾了好幾個洞,頭髮也亂糟糟的,狼狽至極。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他環顧四周,都沒有見到謝流淵的人影。
商清時站起來,試著動了動手指,還好靈力仍在。
他用靈力驅動凌霄鏡,給謝流淵發送消息。可直到人都快發霉了,也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天越來越黑,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於是試著朝這片樹林外走,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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