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燼塵兩百歲時,已經晉升為大乘。
實在沒想到,那樣一個驕矜自傲的天才,卻生了個如此廢物的兒子。
魏重越差點笑出聲。
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謝流淵身上了,而是輕易掙脫水痕,一步一步朝商清時走去。
「在這個世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爹。」
他站到商清時的面前。
「我和他同一時間入門,他當師兄,我做師弟。」
「他是元素傷害中最弱的水靈根,我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稀有天靈根,可我一次也沒能打過他。」
「師父把霜降劍給了他,也把所有的關愛和慈藹給了他。卻對我冷眼相向,甚至沒有給我留下任何東西。」
「後來他創建凌霄派,我創建正陽宮。他飛升之前,正陽宮從未在任何比賽中贏過凌霄派。」
魏重越蹲下來,冷眼看著商清時:「但我想明白了,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看他這表情,肯定是沒有好好反思過自己,而是把錯誤推給了別人。
商清時這樣想,魏重越也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張嘴就來。
「我想清楚了,你爹之所以一直贏我,是因為你娘是爐鼎!他靠著汲取爐鼎的靈力與血液,才能勝過我!」
這精神狀態遙遙領先,與其反思自己,不如責怪別人。
怪天怪地怪萬物蒼生,總之魏重越永遠不會承認,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我曾親眼見過你娘,她美貌出眾,身懷異香,是個不折不扣的爐鼎!你爹靠著爐鼎才能夠達到如今的成就,卻還大言不慚地教訓我,這世上難道還有比他更冠冕堂皇之人嗎!」
說著,魏重越又將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眯起眼睛問:「商清時,我實在是很好奇,你娘是個爐鼎,那你是個什麼?」
還好隔得遠,那些元嬰期掌門又忙著與魔種纏鬥,暫時無暇顧及這邊,應該聽不見他的話。
在大乘期的威壓之下,商清時有些站不住腳,但還是盡力維持著冷靜的表情,對他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個秘密吧。」
魏重越看著他,顯然不信對方能翻出什麼風浪。
在他的注視下,商清時緩緩開口:「反派真的會死於話多。」
話音剛落,一支箭翎再次洞穿了魏重越的身體,這回準確無誤地射中他右邊心臟。
於此同時,霜降劍刺入他的腹部,冰霜從傷口漫延開,將他的丹田暫時封住。
長鞭襲來,死死捲住魏重越的脖頸,將他拖至一旁。
而商清時笑彎一雙眼睛,將他嘲諷別人的話還給他:「我在等人幫忙,你在等什麼呢?」
第153章
魏重越跌跌撞撞地後退了好幾步。
鮮血順著胸膛和腹部的傷口往下淌,卻並沒有倒下。
周身黑霧繚繞,殷紅的血都化為了濃稠烏黑的模樣,好似化不開的墨汁。
「不好,」奉陽喊道:「這人被心魔吞噬了,快跑!」
心魔占領這具身體期間,他會暫時遁入虛空,無論什麼攻擊都無法對他造成效果。
好在這段時間之內,他同樣無法傷到別人,給眾人留了足夠的逃跑機會。
光憑奉陽一個人,擴寬傳送通道是件極其費力的事情。
關鍵時刻,左護法丟掉手中沾滿血的弓,一瘸一拐地來到他身邊,將手指搭在奉陽肩頭,把全身的靈力輸送至他的身上。
這把弓跟了他三百年。
好似感知到他的決心,渾身的光芒消散,變得黯淡無光,與周遭的泥土融為一體。
察覺到左護法的生命力正在緩緩流逝,奉陽皺起眉,回頭對他說道:「再繼續下去的話,你會死的。」
「抱歉。」左護法慘然一笑。
這話不止是對奉陽說的,也是對這裡所有人說的。
其實他早就知道魏重越來魔界這一趟,是為了奪取血珠。
但魏重越保證過,不會傷害旁人。是他太過於信任對方,選擇替對方隱瞞。
看著地上那兩具殘破不堪的掌門屍體,又看看那些被魔種們追到窮途末路,傷的傷,殘的殘的元嬰掌門。
左護法拼盡全力,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奉陽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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