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維持著那個肩膀半露的姿勢,回頭看向門口的商清時。
「我還是不放心,想著來陪陪你……」商清時的話沒有說完,也跟著一愣。
他分明看見謝流淵的肩膀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可沒等他仔細辨別那到底是什麼印記,對方已經眼疾手快地將鬆散的衣裳攏好,擺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商清時走過去,想要扒開他的衣裳仔細瞧瞧,卻被謝流淵捉住手,高高舉過頭頂。
「我剛剛看見你的肩膀上有黑色的印……」
話只說了一半,就被謝流淵強行打斷,撒謊撒得臉不紅心不跳,「師尊看錯了吧,那是我的頭髮。」
怎麼可能?
縱使商清時再老眼昏花,總不至於印記和頭髮都分不清。
他想要說什麼,謝流淵再度出聲打斷他:「師尊,我的頭好疼呀,你去找師妹,從她那兒拿些止痛的丹藥吧。」
商清時看他,他真就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仿佛強忍著疼痛一般。
見狀,商清時終究是起身離開房間。
人一走,謝流淵直接用逆流火焰將身上一大片花紋燒成了一個點,伴隨著腦海中冥渡的慘叫聲和罵聲,他緊咬牙關,一聲未吭。
等商清時從明珠那兒拿了止痛藥回來,提出要看他後背的時候,謝流淵大大方方脫了衣裳給他瞧,還倒打一耙:「我背上根本沒什麼黑色的印子,師尊你該不會只是想讓我光著吧?」
「胡說八道。」商清時看得面紅耳赤,手忙腳亂地想要幫他把衣裳披回去。
他卻不依不饒,含著商清時脆弱的喉結,又親又咬。
牙齒好尖。
幾乎讓商清時產生一種會被他咬穿皮肉,失血而亡的錯覺。
「你……」
商清時想說什麼,然而謝流淵已經轉移了陣地,吻住他的唇瓣,將所有的話堵回去。
——
夜裡,謝流淵摸摸熟睡中的商清時的臉,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趕回玄女宗,踩著比他腰還要高的草,在裡面搜尋著。
花紋重新長了一截出來,冥渡在他的腦海中指揮。
【你好好想想,神女最在乎的是什麼?只要拿到信物,說不定就能夠開啟秘境。】
「你問我,我問誰?」他反唇相譏:「我今日頭一回見她,連她名字叫什麼都不清楚,我怎麼知道她在乎什麼?」
【凌霄派先掌門不是對她有救命之恩嗎?要不你把霜降劍拿出來試試?】
聞言,謝流淵召出霜降,拿著四處走了走。
四下一片沉寂,半點反應也沒有。
「……我果然不該聽你提出的鬼建議。」他收好劍,動身往掌門的住處走。
腦海里的冥渡在咆哮。
【神女是在這兒隕落的,你去別的地方幹什麼?你回來!別到處亂跑!】
忽略掉它的無能狂怒,謝流淵燒掉屋外的雜草,玄女宗兩位掌門的住處是緊挨著的,他大步走進那位神女掌門的住處。
屋內收拾得井然有序,一切的物品都透露出主人生前的使用習慣——
她喜歡白色,所以屋內的掛飾大多都是白色。
她喜歡甜香,所以在屋內燃了果木薰香。
除此之外,這兒有一盞燈還亮著。
第200章
聽聞玄女宗掌門怕黑,以人魚淚和魔種血,製成了一盞長明燈。
但是現在,這盞燈放在神女的房間裡。
謝流淵抱起燈,回到廣場之上。
在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燈火明亮璀璨,暖黃的光線照亮謝流淵的臉。
他盤腿坐下來。
【你不去找秘境入口,坐在這裡幹什麼?我讓你休息了嗎?】
腦海中的冥渡還在聒噪,被火一燒就老實了。
謝流淵沒一會兒就感受到困意,一手護著燭火,另一隻手撐著下巴。
小憩片刻,待他重新睜開眼睛時,他已不在玄女宗,四周場景十分陌生,像是某處山澗。
山澗邊溪水潺潺,流水撞到落石,驚起無數水珠,每一顆水珠里都殘留著一段畫面。
無一例外,都是關於玄女宗兩位掌門的。
有她們一塊兒練功的,有她們在山頂上奔跑的,也有兩人在雷雨夜擠在一起,相互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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