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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流淵再也支撐不住,跌進皚皚白雪之中。

他對冥渡說道:「還剩半句隱藏這角的口訣,你快告訴我。」

【憑什麼?我讓你拿到玄女之力,你拿倒是拿了,結果轉手送給商清時,這件事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

謝流淵沒空和它掰扯:「你不是一向覺得師尊知道我吸收血泉會殺了我麼?若你不告訴我,等會兒他晉升完畢,你和我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那你倒是捅他啊,晉升時的修行者最脆弱了,你就算把他腦袋擰下來,他也沒有半點兒反抗的能力。】

冥渡笑得沒心沒肺。

【再說了,以我如今對這具身體的占領情況,等你一死,我立馬就能接管這具身體。雖然我打不過追風,但打個剛晉升的商清時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確定?」謝流淵笑:「我發過元神誓,這輩子不能傷他,否則身死魂消,灰飛煙滅。」

雖然不是冥渡發的誓,但只要這具身體還殘留著一絲謝流淵的元神,誓言就會應驗。

哪怕它占據這具身體,也至少要用上十天半個月才能將謝流淵殘餘的元神徹底清除。

冥渡沉默了。

許久,才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告訴他剩下的半句口訣。

照著念完,謝流淵試探性地伸手碰了碰頭頂,兩隻角果然被隱藏好了。

他用最後的力氣,在商清時身邊施展劍陣,只要有魔種闖入範圍之內,劍陣就會啟動,擊殺其間魔種,順帶讓他醒來。

做完這些,他就這麼倒在冰天雪地中,沉沉睡了過去。

足足五日之後,商清時才晉升完畢。

睜開眼,窺見漫天風雪,似是有些錯愕,他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能安然無恙地熬過晉升。

低頭看著身側的謝流淵,藏藍色的衣袍被魔種的爪子劃得前頭一道口子,後頭一道口子,露出來的雪白裡衣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

神情疲憊,即便是在睡夢當中,眉頭仍不安地擰著,鴉羽般的長睫顫了顫,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陰翳。

商清時戳戳他的臉。

人沒醒。

又試著扒開領口的衣裳看了看,奇怪的是,傷口全好了,連半點傷疤也不見。

剛把手伸向他的後領,想要瞧瞧背後那道傷口時,謝流淵驀地清醒過來,連忙將衣裳緊緊護住,以免商清時看到他滿背乃至延伸到頸後的花紋。

力氣大得商清時怎麼也扒不開他的衣服,然而聲音卻虛弱極了:「師尊,你晉升結束了?」

「嗯。」商清時覺得奇怪,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不讓我看?」

「我的傷都好了,」謝流淵含糊不清地回答著,一面伸手去扒拉商清時的衣裳:「倒是師尊,你沒受什麼傷吧?」

這麼一弄,冷風直直往商清時衣裳縫隙里吹,凍得他打了個噴嚏。

他連忙道:「好了,我不看你了,你也別扒我衣裳。」

終於糊弄過去,謝流淵仔仔細細將商清時的狐裘攏好了,確保沒有任何遺漏之處,這才大逆不道地揉揉商清時的腦袋。

「那師尊,咱們去另外一處懸崖吧。」

不用他指路,如今的商清時有了元嬰期的特殊感應,能夠找到懸崖的具體方位。

一步一個腳印,兩人到達目的地,四處搜尋,別說極品霜魄花了,懸崖壁上連根草也沒長出來。

在漫漫風雪下,商清時和謝流淵又花了五日的時間,一共找到二十來個懸崖,看到霜魄花的那一刻,所有的辛苦和疲憊仿佛都一掃而空。

謝流淵將花摘下來,用冰冷火焰包裹好,小心翼翼地收進儲物戒指中。

終於可以回程,商清時的腦子明顯被凍得不太清醒了。

為了能夠快些回去,謝流淵將他背起來,邁入風雪之中。

剛出極寒之地,面前就亮起一道又一道凌霄鏡的光幕,是慕深發來的一連串消息。

【慕深】奉陽長老不見了,他臨走之前讓我把雞湯端到他的房間裡,但湯都放餿了,也不見他回來喝。

【慕深】還好洛水閣掌門晉升大乘,把魏重越打傷,對方在短時間之內應該都不敢作亂了。

【慕深】今天是掌門您走的第五天,奉陽長老還是沒回來。

【慕深】今天是掌門您走的第七天,派出去找奉陽長老的弟子們都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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