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手裡的油燈「噗」地一聲竄起火光。
她的面前,男人蒼白得過分的手正舉著一個信封,正是方才她讓小桃送出去的那封。
男人拿信的手抖一抖,封口已被打開的信封里「咚」地掉出一隻髮簪——穆月用來抵押,最後被沈佩珮拿走的那支。
纏在她脖頸上的蛇又收緊了一些,好似聽到不滿意的回答她脆弱的頸骨便會在下一秒被絞斷。
「我是不喜歡他」,她拼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會太顫抖,卻不是恐懼,那是一種源自成功引狼入室的興奮。
信封也被扔到地上,楚雲祁單手抖開裡面的信紙,舉到沈佩珮眼前,只見上面寫著一堆類似於「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之類的屁話。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東西。
可他身後的楚雲祁卻不認為那是一種玩笑,「即使是寫了這樣的東西遞出去,還敢說不是喜歡?」
聞言,沈佩珮低頭輕笑一聲,看起來也不似從前那般怕他,驀地開口:「你吃醋了?」
楚雲祁一時間沒聽懂這話里的意思,等回味過來的時候,原本被掐著脖子的女人,居然大膽地拿開了放在她脖子上的那隻手。
她轉過身專注地看著他,濃密睫毛半遮蓋著一汪春水般瀲灩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這樣的視線,他看到那封信時的怒火像是被陡然潑了盆涼水,再也翻不起一點火花。
沈佩珮看著他臉上空白的表情,不自覺勾唇一笑,「若我說兜這麼大一個圈子,是為了要見你呢。」
聞言,男人臉上的空白散去,眉頭也微微蹙起。
這是個太過明顯的謊話。
沈佩珮也知道,但卻是她對他說的為數不多的真話。
「我想要你幫我」,她眨眨眼睛,手裡橘色的暖光從下至上,照得她的眼眸波光粼粼,「只有你能幫我。」
楚雲祁呼吸一滯,視線代替雙手一點一點拂過她的臉頰,他已經好久沒能這樣近距離看過她的臉,發現她似乎瘦了一點,眼神也有些疲憊。
「什麼事?」,楚雲祁垂下眼睫,躲避她的視線,不想被她發現因為她的一句「只有你能幫我」,他那貧瘠的心臟里突地冒出一簇火苗,乾涸了許久的土地立刻變成了一片火海。
「幫我在關涼州人大牢的燈油里摻一些苦艾」,沈佩珮端著油燈後退了兩步,準備把它放回桌上,就在她轉身的瞬間,空著的那隻手腕被猛地一扯,是楚雲祁的手。
他側目不敢看她,手卻不放她走遠,欲蓋彌彰得過於明顯,「為什麼要加苦艾。」
沈佩珮掃了眼她手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心裡瞭然,傾身伸長了手將油燈擱在桌上,轉身無奈笑道:「苦艾滴進燈油,吸到的人就會有假哮喘的症狀。」
「假哮喘?」,楚雲祁挑一挑眉。
沈佩珮意識到自己說錯嘴,打哈哈道:「就是肺癆。」
「然後,你能幫我給那些收了銀子的獄卒獄官下一些斷魂散嗎?」
「不用很多,人不能死了,能瘋上一會就行。」
楚雲祁半眯起眼睛,似乎想要看穿她這樣做的真正目的。
「我為什麼幫你?」,依舊是沒有起伏的語氣。
沈佩珮給出的答案卻連自己也有點心虛,「我說過會幫你座上皇位不是嗎?你只要照我說的做,很快……」
「不用你,那皇位也不會是別人的。」,楚雲祁緊盯著她的眼睛,一步步朝她逼近,「你該不會覺得,我真的要靠你去拿到那個位子?」
他眼中涌動著某種暗潮,平靜之下的激烈情緒逼得沈佩珮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連連後退。
「嘭」
她的後背撞上矮櫃,已然是退無可退,沈佩珮不得不抬起頭與他對視。
「那就請你把信還我」,沈佩珮將手一伸,「我可以找別的人。」
話音剛落,沈佩珮就感覺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楚雲祁那雙墨色的眸子似乎化作實質的尖刀,恨不得扎到她身上。
然而片刻後,他卻突然笑了,「沈佩珮,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會為自己說過的
話負責?」
沈佩珮:「什麼?」
楚雲祁向前一步,將兩人中間本就窄的可憐的那點距離進一步壓縮。
他俯下身,與沈佩珮的臉貼得很近,讓她有那麼一瞬間誤以為他要吻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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