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大殿中陡然響起一道吊著嗓子尖細逼仄的男聲。
「梁徽帝駕到」
方才還喧譁熱鬧的大殿,立刻像被人按了中止鍵,眾人紛紛面向那個走上最高位的明黃色的身影跪了下去。
「陛下萬歲,萬萬歲。」
沈佩珮的位子在最後一排,但好歹是國公府的人,離龍椅不遠,稍稍將腦袋抬高一些,便能看見龍椅旁的一切。
只見梁徽帝身後跟著個同樣穿明黃色錦服的年輕男人,他帶著銀色半遮面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但是露出來的下頜同吻過她無數次的那人一樣。
聽崔靜的話時,她還沒有他已經成為四皇子的實感,心裡雖不好受但沒有現在見到他本人這麼強烈。
她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在紅色的地毯上。
果然,到最後他還是會愛上李雲溪。
體型略肥碩的男人坐上龍椅,一揮袖子,「眾愛卿平身」
崔靜站直後,發現一旁的沈佩珮還跪著沒有起身,便伸手去拉她。
誰知手都放她眼前了,她還愣愣地沒有動。
「沈佩珮」,她推了她一把,「你怎麼了。」
「沒事」,沈佩珮聲音比方才沙啞了一些,搭上崔靜的手站了起來。
崔靜見她眼尾紅了,心裡不免疑惑,想要問點什麼,梁徽帝卻突然說話了。
梁徽帝桌上的青銅爵叩在桌上,響了三下,殿內霎時寂靜無聲。
男人的臉在滿殿燭火中變得飄渺,只一雙眼睛銳得像鷹,緩緩掃過坐下眾臣子。
「還請諸卿飲盡杯中酒,朕有一事要說與諸卿聽。」
說著他舉著白玉酒杯站起身,「昔年朝廷動盪,天降異象,朕承九鼎之重,一心護國,舍一子而定江山。」
說著他側過身,目光久久停留在一旁帶著面具的年輕男人身上,「此間剜心割肉之痛,讓朕十幾年來無一日能安眠。」
「如今,血脈回流,朕失而復得欣喜萬分,故宴請諸位同樂。」
一語畢,殿內竟響起了幾道抽涕聲,一個頭髮都白了的老臣起身抱拳道:「若非陛下日日燃燈批奏至夜半三更,盡心竭力為民生,何來天降吉象,父子重聚。」
在他之後,有陸陸續續站起來幾個人,說的無非也是一些奉承梁徽帝的漂亮話。
沈佩珮垂著頭,避免看到肖彥的臉,同時也在躲避她的視線。
悲哀的是,自從他進來,視線就不曾為她停留過一次,除了應付獻上祝詞的臣子,幾乎都飄向了一個人——李雲溪。
原本沈佩珮也沒看見,直到一旁的崔靜戳了戳她的胳膊,在肖彥和李雲溪之間給她使了個眼色。
李雲溪與她們坐的也不遠,中間只間隔兩三個人,從肖彥方向往這看,難免不會看到沈佩珮,他卻恍若沒看見她。
視線越過她,直直落在李雲溪身上,朝她笑了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李雲溪紅了臉,垂下頭全當做不知道他其中的意思。
自始自終,他都沒有看沈佩珮一眼。
也許他確實也看到她了,但心中不在意,只一瞬便過去了。
崔靜忙著看戲,將一顆不知名字的紅色莓果塞進沈佩珮嘴裡,「嘗嘗,挺甜的。」
果盤裡盛著冰,莓果入口冰涼,咬開涼絲絲的汁水四濺,嘗起來卻是苦的。
沈佩珮被苦得皺眉,乾嘔了一下。
「你怎麼了?」,崔靜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彎下腰來關心。
「我沒事」,沈佩珮笑得有氣無力,「許是這太熱了,我出去透透氣。」
「那我陪你……」
「去」字還沒出口,崔靜就被沈佩珮摁回了座位。
「我沒事」,她一張臉慘白著,在強烈的燈光下,恍若透明。
崔靜愣了一下,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卻還是拗不過沈佩珮,被她強行留在了座位。
沈佩珮剛一起身,肖彥也在這個時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端起一杯酒春風滿面地往她的方向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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