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老神在在地揣著褲兜,踩著林仰星的影子走。
於是隊伍被削掉了大半,只留下了幾個暫時順路的,一隊人越走越少,直到最後幾個順路的也在分岔口道別,然後在南臨巷的拐角終於只剩下了林仰星和祁牧野兩個人。
林仰星覺得自己現在像是真趕了一群羊一樣疲憊,她為了讓那群人能走快一些而不得不加快了自己走路的速度,原本要二十來分鐘的路今天只花了十多分鐘,把她累得夠嗆。
「祁牧野,下次能不能各回各家?」
她的意思是自己走自己的,別領這麼一堆人招搖過街了。
「嗯?」祁牧野看了一眼時間,到家剛好趕上南臨巷吃晚飯的點,「我今天沒打算去你家蹭飯啊。」
林仰星:……
服了呀。
——
初升高不過是南臨巷四人小分隊人生岔路的第二道檻,不痛不癢,無非是每個人回家的時間點不一樣,要說最痛苦的依舊是章
招秋,她回來得最早,作業量也最少,直到所有作業都寫完,甚至還在陳淑敏的看管下預習了接下來一周的功課,最後在香樟下蹭了有半小時的風扇,這才把林仰星和祁牧野給等了回來,遠遠地看像一塊望友石,她一張臉都快皺成苦瓜了。
「你們下課真的好——晚。」
她比了個超長的手勢,委屈巴巴地。
可能是昨天祁牧野在同樣的位置彰顯了一下自己高中生的身份,又或者是今天趕羊實在累著了,林仰星也莫名產生了一種「啊,原來成為高中生了心態確實不一樣」的感覺,仿佛自己在放學的這條路上飛速成長,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太太。
她將這種感覺定義為「長大了真累」,好想過上以前這種四個人一塊回家而不是被迫領頭的日子……
越是這麼想,林仰星越覺得章
招秋可愛,她小跑著過去,在章
招秋身上小抱了一下。
但是這個充滿溫情的動作在章
招秋看來完全變了味。
高中是什麼很可怕的地方嗎?連林仰星這樣的軟柿子都吃不消,只上了一天學就回來撒嬌要抱抱了?
祁牧野完全不懂兩個女生心裡在想什麼,但從小到大都這樣,沈燭性子沉穩又早熟,章
招秋和林仰星兩個人又像個連體雙胞胎一樣粘著,時常說著一些他完全聽不懂的小話。
他在外面被眾人擁躉著吹捧慣了,偏偏在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群體裡感受到了被排擠,硬是把他的好勝心給擠出來了,不管章
招秋和林仰星在說些什麼他都想湊上去聽個究竟。
結果湊上去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林仰星指著自己大喊:「祁牧野真的很蠢啊,像個鴨媽媽一樣去哪都領著一大群人,蠢死了!」
祁牧野:……
——
四個人裡邊數沈燭回來得最晚,附中從初中部開始就有晚自習的傳統,高中部的時間壓得更狠,即使能夠上附中的基本上是全市甚至說是全省範圍內的重點尖子生,但畢竟大家都是剛從相對溫和的初中節奏中抽離出來的孩子,要適應如此高強度的學習節奏還需要一些時間,而學校體諒他們的方式就是比其他年紀段早一個小時下課。
不過沈燭是否回家了這件事對章
招秋影響不大,反正他爸媽該念叨的依舊會念叨,昨晚剛吵完架,她乾脆連飯也不回家吃,就賴在林仰星家裡不走了。
「有時候真的很想和沈燭絕交。」她癱倒在林仰星家的沙發上,二花趴在她的膝蓋上懶懶地打著呼嚕,「或者說有沒有可能沈燭才是他們的親兒子呢,就是那種很老套的劇情,都是同一家醫院出生的,然後被護士抱錯了。」
二花是林仰星小升初暑假在菜市場門口撿回來的小貓,當時門口的垃圾堆里被人丟了一窩的幼崽,看樣子剛生出來沒幾天,小貓甚至還沒睜眼。
當時尤女士堅決不同意林仰星把貓帶回家,原因是林仰星從小就患有過敏性鼻炎,醫生給的建議是最好不要接觸毛絨絨,不管是小動物還是毛絨玩具,最後還是林石海給林仰星做擔保,父女兩個人好聲好氣央求了好半天才讓尤女士服軟,但條件是只能帶回來一隻,而且不管是死是活她都不管。
照顧離開了貓媽媽的新生小貓是一個非常難熬的過程,林仰星調了鬧鐘,每隔三小時就得跑去餵一次羊奶,但是小孩子晚上睡眠好,一覺下去不到天亮起不來,她每次睡前都提醒了林石海說要是自己沒聽到鬧鐘就把她叫醒,但林石海睡得比她自己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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