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閉眼,選擇再睡一覺。
「別睡了麼麼,護士叮囑我們了,你醒了就不許再睡回去,你疼不疼呀,有哪裡不舒服嗎?嗚哇,可把我嚇死了……」
章
招秋趴在她的床邊,握著林仰星的手,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哭巴巴地,真像一隻苦大仇深的小狗。
「章
招秋,你吵死了,這裡是醫院。」
沈燭站在章
招秋身後,揪著她的後衣領試圖讓她閉嘴。
「你別管我,嗚嗚嗚哇!你看你看,麼麼又要暈過去了,嗚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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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哭得更大聲了。
「服了,我來。」沈燭清了清嗓子,靠近林仰星,「美國獨立戰爭是哪幾年?」
所有人:……
荒謬歸荒謬,另一旁的夏西語和黎麥還真就互相對起了答案。
黎麥:「1779?」
夏西語搖頭,「1775開始的吧,我記得萊克星頓的槍聲。」
黎麥攤手,「是嗎?哎,本來歷史就不好,上課光顧著給課本上的小老頭兒畫鬍子了。」
林仰星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不大想理會這群人。
突然,乾燥緊繃的唇中被什麼東西點了一下,輕如鴻毛,緊接著,有水珠順著那個痕跡,朝著嘴唇的四面八方滲透了下來。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認知到什麼叫久旱逢甘霖。
她眨了眨眼,看見祁牧野捏著一杯溫水,另一隻手拿著一隻棉簽,給她輕輕蘸著。
原來是給她接水去了……
「好睏……」
林仰星張了張嘴,還發不出聲音,只能做一個嘴型。
「別睡了,下午兩點進去的,現在都晚上八點了,再睡真成卡皮巴拉了。」
祁牧野垂著頭,一個勁給林仰星的嘴唇蘸水。
白熾光打落在他的身上,少年的神色專注認真,五官稜角分明,捏著面前的手指骨分明,乾淨清爽。
他今天依舊如此生動耀眼,就是一雙薄而狹長的眼微微泛紅,眼尾也垂了下來。
「祁小鳥,怎麼又哭啦?」
林仰星用氣聲問他。
「哼,沒有。」祁牧野指著身邊的幾個人,「她們才哭了。」
林仰星歪頭看去,果不其然,除了沈燭,其他人的眼眶都紅紅地,章
招秋連鼻子都哭紅了。
「哭什麼呀,多不吉利。」林仰星笑得眯了眼,「我都沒覺得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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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想撲上來抱她,卻又擔心自己動作太大會傷到林仰星,於是用臉虛虛地貼在她的肩窩處哭。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四點多就出來了,我們一直等到現在,差點以為你都醒不過來了……」
她哭得很誇張,整個人都一顫一顫,險些沒把祁牧野給撞翻。
「渣渣秋你豬啊!我手上還有水呢!別把我拱飛了!」
「哎呀我這不是醒了嗎。」
林仰星已經逐漸恢復了聲音,只是還有一些沙啞,她用臉頰蹭了蹭章
招秋,卻蹭到了一臉的淚。
「渣渣秋,是不是偷偷把鼻涕擦我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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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秋嘿嘿笑了兩聲,起了身,雖然一副計謀得逞的狡黠模樣,但林仰星從她濕漉漉的眼中捉到了真切的心疼與憐惜。
幾個小孩合力,將護士交代的後續注意事項料理得很有效率。
他們在病房裡折騰到了半夜,黎麥和夏西語要趕在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回寢室洗漱,她倆走了之後像是開啟了什麼離別開關,於是剩下的人也像小雞一樣,一個一個地被家長領走。
直到病房裡只剩下了祁牧野。
「你還不走嗎?」
林仰星動了動手指,藥性已經過去,林仰星精神好了很多,她半靠在病床上,在看手機里錯過的消息。
「等尤姨回來,不然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多可憐。」
祁牧野坐在旁邊的陪護椅上,翹著二郎腿,早就褪去了眼中的脆弱,又成了那副張揚隨性的性子。
他有些懊悔,自己應該在接水的時候順便洗洗眼睛,就不會讓林仰星看見自己娘唧唧的樣子。
他是誰啊!祁牧野哎!怎麼能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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