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歸嘴上說,但林仰星還真沒有那麼佛系,尤梅女士把這件事看得緊,要是被自己搞砸了回去一定又過不了安生日子。
反正順路,大不了下車的時候付一筆錢,就當是自己打的車好了。
她思索了片刻,走到了蕭遲身邊。
「我先說好。」
「嗯哼。」
「是你讓我上車的,不是我要你載我的。」
她得把事情說清楚了,省得以後他又拿這件事說事兒。
自從那場籃球賽之後她就不大想相信這隻狐狸。
蕭遲無奈笑了兩聲。
「知道,我綁架的你行麼?真得遲到了。」
林仰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跨步上了單獨的后座。
小車吱嘎一聲,往下沉了沉。
「你這個車行不行啊,輪胎是不是沒氣了?」
「能走就行了別要求這麼多,十年的老傢伙了。」
蕭遲長腿一收,敞在了兩邊,讓他開這輛車顯然是委屈了,因為車型很小,連腿都無處安放。
「那你……保養得還挺好的。」
林仰星下意識抓住了座椅兩邊,但是這種兩座的小電車與她之前乘坐的大電車不同,把手並不在座椅兩側,於是她悻悻收回手,就這麼放在腿上。
「把手在屁股底下,有個凹槽,摳住就行。」
也不知道蕭遲是不是後腦勺長眼睛了,明明這車沒有後視鏡,林仰星的動作幅度也不大,但偏偏就被他發現了。
「你還挺熟練的。」
林仰星按照他說的,朝著前座摸了過去,果不其然,坐墊下方確實有一個小小的凹槽。
蕭遲哼了一聲,「我日行一善,每天都像這樣帶一老奶奶過街。」
「那你的社會角色還蠻
豐富的。」
林仰星抬頭看滿街梧桐,春天漸漸占了上風,梧桐枝葉新生,並不繁茂,陽光透過薄而淡的葉片,籠下一片黃綠相間的朦朧。
居民樓隱沒在葉海之後,隱隱約約,過了一個街區,城市逐漸褪色,樓房漸矮,外牆是土黃色,甚至還有裸露在外斑駁的紅牆磚。
有人拿著撐杆,打著哈欠把藍色的捲簾門給撐了開來,於是吱嘎吱嘎,整個街區響起一片鐵片與鐵片碰撞合攏的聲響。
片區和片區之間用小巷子隔開,流浪狗小分隊從這個巷子竄出,又從另一個巷子鑽入,匍匐在掩體之後,追著剛踩上自行車的大爺玩鬧。
和南臨巷很像,又和南臨巷一點兒都不像。
林仰星坐在小電驢的后座,仰頭吹著拂面春風。
「四號小前鋒,從小住在這樣的房子裡是不是很幸福?」
「幸福?」蕭遲歪頭思考了一下,「如果能拆遷那是真的幸福,不然時不時停水停電還鬧鼠災。」
「城市裡也會有鼠災?」
「多稀奇?城市裡當然也有了,看,就那包子店,你站在那巷弄口守著那下水道,一天能見不少小傑瑞冒頭,鬧鼠災就自然有不少貓,那貓可精了,半夜上房揭瓦,喊得凶了和小孩兒哭似的……」
小電驢慢悠悠地走街串巷,林仰星盯著每條巷子,仔仔細細地看過,蕭遲說得生動,好像真的在這一片片紅磚土牆中上演了一集貓和老鼠。
「所以什麼東西都不能看表面,這梧桐樹多漂亮啊,但是長得密了也不好,一到夏天什麼蟲都往屋裡飛,鳥也來湊熱鬧,結果就是電線經常損壞全區停電,這一來二去的,市政就要修理枝葉,幾年修一次,木屑漫天……」
蕭遲的聲音悶在黑灰的頭盔之內,像倒扣在一個玻璃瓶中似的,玻璃瓶逐漸幻化,演變成了梧桐的春夏乃至一生。
什麼東西都不能看表面。
白紙黑字印成的散文集再一次出現在了林仰星眼前,蕭遲兩個字寫得狂放不羈,文章
浩氣蕩然。
人的印象瞬息萬變,蕭遲從一隻狡猾的惡劣的狐狸,變成了一隻拿著筆,書卷萬里的狡猾狐狸。
——
這次的看診順利進行,老醫師在原先的房子上改了幾味草藥,又開了一副七日方子,不過這次因為尤梅沒空,草藥放在中藥館代煎。
看完診依舊是蕭遲給她捎回去。
他們原路返回,粉色小電驢停到了杏林府的小區門口。
「中藥煎完打包好,大概下午四點給你送來,打預留在藥館的那個電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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