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我們的事還是得瞞著她久一點。」
祁牧野站在玄關處沒進門,他是來叫林仰星去他家吃飯的,自己剛遛狗回來,一身汗味,夏季氣溫高,汗濕難免有點味道,大概是少年的自卑與自傲作祟,他不想在林仰星面前露出那麼邋遢的一面。
「過了這個暑假就行。」
林仰星剛收拾完東西,家裡一星期會有家政人員來打掃一次,不需要額外清理便可以入住,只是林仰星自己的東西她習慣自己打理,北寧運回來的東西不多,但真收拾起來了也是一項不小的工程。
她看了一眼玄關,而後迅速轉過視線,折身去浴室洗乾淨了雙手,擦乾淨之後垂頭撥弄著劉海,走到玄關穿鞋。
「不然到時候還得裝模作樣,你得裝樣子向我,咳,表白,我還得裝驚訝,我臉皮薄,實在不行。」
兩個人之間縈繞著一股似有若無的……尷尬。
梔子清香悠悠,祁牧野揚起腦袋,說話時只覺得喉間緊澀。
「是很怪。」
身邊響起一陣窸窸簌簌的聲音,正值夏季,沒有太多衣服布料相隔,溫度在窄小的空間內如菌絲一般互相蔓延,彼此傳遞。
只要一個不留神的小動作就能觸碰到……
祁牧野不動聲色地將手別到了身後,習慣性地往後摸了摸腦勺。
「走吧。」
——
尤梅還在北寧做收尾工作,暑期是工廠淡季,訂單也有,只不過數量寥寥無幾,再加上暑期工作條件苛刻,高溫高熱,她打算給廠子放兩個月假。
在此之前,她將林仰星託付給了劉嵐一家,至少得讓孩子吃上飯。
從小到大她吃過劉嵐家不少飯,但沒有一頓像今天一般折磨人。
餐桌是小長桌,主位平日由劉嵐坐,只不過多了個林仰星,主位便空置出來,父子倆坐一邊,劉嵐和林仰星坐另外一邊,她正對著的就是祁牧野的一張臉。
他剛剛回房間衝過涼換過衣服,換了一件簡單的T恤衫,大概是淋浴的時候濕了頭髮,他隨意用手扎了個背頭,碎發一綹一綹地落在額前,像撩人的羽毛。
「麼麼,今天燒了幾個你喜歡吃的菜,你媽媽特地說了你喜歡吃海鮮,你試試。」
劉嵐殷勤地將桌上幾道硬菜換到了林仰星面前,落在父子倆面前的則是一盤粗糧小菜。
平時祁牧野不覺得這張餐桌有河不好,直到如今他不小心在餐桌下踢到了林仰星的小腿,他這才驚覺這桌子實在窄小。
菜色大多是林仰星喜歡的,她捏著筷子,嚼得很小口,就差點沒把臉埋進自己飯碗裡。
劉嵐看著無奈,笑吟吟地詢問:「怎麼把自己埋進去了?」
林仰星只得抬起頭,略帶著些嗔怪掃了一眼祁牧野,她以為是祁牧野故意逗自己,抬腳踹了回去。
祁牧野先是一愣,而後像是明白了什麼,給自己夾了一隻海蝦在嘴裡咬著,生生把笑意給憋了回去。
「臉怎麼那麼紅呀,感冒了嗎?是不是空調吹的?」
兩個大人並沒有注意到兩個孩子在餐桌底下的玩鬧,劉嵐關切聲不像假的,她是真以為林仰星不舒服,直接上手就要摸她的額頭。
「沒,在家裡收拾東西,可能是熱的。」
一餐飯吃得倉皇,林仰星如坐針氈,沒敢在祁牧野家多留,等餐桌收拾完畢,忙不迭地溜回了自己家。
只是屁股還沒有坐安生,大門再一次被敲響。
祁牧野追著她過來,手裡還捧著個花里胡哨的果盤。
「我媽說你沒吃餐後水果,讓我給你帶點過來。」
他撓了撓耳垂,語調還是拽得二五八萬的,細聽才能聽出其中極其微弱的搖擺與強撐之意。
林仰星也意識到自己吃完飯就跑實在有些不大禮貌,這會兒有些不知所措,眼看著祁牧野從門縫中擠了進來,果盤被隨意放在玄關的鞋櫃之上,瓷盤落櫃不穩,叮哐一聲響。
兩個人的站位轉變,祁牧野抬手抵上大門,鎖扣啪嗒落下,他將林仰星抵在身前,瞳色幽深。
在北寧那晚大概是食髓知味,即使當時他心裡被滿腔恐懼與未知驅使著,看見林仰星安然無恙後腦子沒法轉得那麼快,親吻出自劫後餘生的本能,回過神才猶覺尷尬,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心底其實貪戀那晚的柔軟。
戀人、情侶、男朋友女朋友……
他和林仰星之間誰都不願意開口這樣稱呼對方,實在……過於奇怪,一夜之間轉變的關係像漂浮在半空的雲,沒有實感。
可他們確實已經在一起了不是嗎!
呼吸漸次交融,他不敢看林仰星的眼睛,於是視線落在了她微微泛紅的耳尖,耳骨形狀圓潤小巧,被一層薄而細膩的皮膚小心包裹起來,實在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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