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不是機器。你當然要有自己的思想才對。」景旻的神色古怪起來,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來,她抿了下嘴唇,整個人比起一開始還要沉鬱,只是靜靜地看著景晨,過了好久好久,她才無奈地又道,「算了。你做了選擇就去做吧,如果到時候下連隊的時候,不知道去哪,可以來找我。」
「可是,姑姑,你的單位保密程度比我爸爸還要高。」
「那你就努力,加入我所在的單位。讓你爸爸都無法輕易查到你的建制,能夠做到嗎?」景旻的眼裡終於是染上了笑意,詢問景晨。
景晨想了想,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她點頭,應下了姑姑的話。
夜色暗沉,秋季口乾,Helena並沒有在房間內準備水,她無奈掀起杯子,準備去客廳接一杯水喝。
正在她喝完水,打算回自己的房間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細細碎碎的聲音在深夜顯得尤為明顯,Helena的眉頭微蹙,神情也變得緊張了起來。她拉開廚房抽屜里的夾層,拿出裡面準備的手/槍,打開保險。
緩步地向著聲音所在的地方走去,她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而隨著她的靠近,那聲音變得越發明顯了起來。
「別……別去,別去那……大隊長,你不能去……」
「姑姑……醫療兵呢……」
「姑姑……」
房門並沒有關緊,有月光透過縫隙透了過來。Helena站在景晨的房門口,逐漸聽清了,那些細碎的聲音都是從景晨的口中所發出來的。這聲音十分的痛苦,中間還夾雜著不那麼明顯的哭腔。
輕輕推開房門,看到景晨眉頭緊緊地皺著,她已經骨折的左手現在以一種並不舒服的姿勢,緊緊地拽著身上的杯子,而髮絲已經全部散落在面上。冷汗遍布的額頭上也沾染著她的頭髮。
「你別死……」
「求求你了……」
她是那樣的痛苦,眉頭緊蹙的同時,面色變得越發蒼白。
坐在床邊,Helena並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處置這種情況,想了想,她握住了景晨完好的右手,臉頰貼了上去。
外面的月光透了過來,照耀在她的臉上,如果這時候的景晨醒來,她定然會在Helena的臉上看到並沒有見過的擔憂與愛憐。
身體被人觸碰,深陷夢魘的景晨忽地反應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反手緊緊地抓住了Helena握著她的手掌,而後起身,絲毫不顧忌自己車禍後的疼痛,就要將Helena鎖在身下。
Helena肢體的反應比她的意識還要快,她反身一轉,讓景晨撲了個空,而後雙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體重令景晨難以反抗。就在她以為景晨多少會因為左臂骨折而有所顧忌的時候,卻沒想到景晨用力一掙,直接將她徹底推開。
這樣的動作對於一個骨折的人來說到底是疼痛的,可景晨此刻就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她右手直接扣住了Helena向後的肩頭,直接將她壓在了床上,絲毫不管白日裡還在不斷誇獎的姣好面容,因為她如此大的力氣貼在床上,失去了本有的美貌。
「誰派你來的!」景晨的聲音冰冷,手上的力度絲毫沒有減弱,呵斥著Helena。
饒是Helena也有點受不住這樣的力道,她毫無儀態地翻了個白眼,大聲回道:「景問箏!你他媽看清楚,我是誰!」
中文加粗口,是景晨所不熟悉的Helena。可這音色卻又是Helena無疑。
景晨鬆了手,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整個人就像失去了全部力氣一樣,突然癱軟了下來。
見她如此,Helena翻過身,一把撈住對方綿軟的身子,不讓她這條脆弱的左臂再次受到傷害。她讓景晨坐在自己的身上,看著她的黑髮垂下,臉上滿是茫然與冷汗的模樣,嘆了口氣,從床邊的桌上抽出紙巾,細細地替她擦著額頭的汗水。
「問箏。」
景晨的眼神渙散而茫然,好像仍舊沒有分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一樣。她聽到有人叫自己,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Helena的身上。
「問箏,你做噩夢了。」
「噩夢?都是夢嗎……一切,都只是夢嗎?」景晨的聲音含糊而低沉,似是呢喃般,若非Helena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想必都無法聽清她到底說了什麼。
難道,一切都是夢。
小姑姑沒有死?
小姑姑還在申城等著她回去?
景晨抬眸,目光中似有欣喜,她下意識地就想要和Helena的分享,可在看清了Helena的面容後,她口中所有的話語都被咽了下去。
這是Helena,她和Helena結婚了。
她接手了景氏集團。
她從隊伍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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