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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正如李攀所言,鄭成功的隊伍在暗哨的指引下一路向南,七拐八繞,終於來到一處隱蔽的谷地,而明州軍的營帳赫然眼前。

鄭成功暗暗心驚,前些日子趙明州只帶五百親兵登島,頗為低調。除了她與眾不同的行事作風與跳躍靈活的思維外,並沒有太多與其他將領不同之處。然而,今日尚未見面,那綿延不斷的暗哨,掩藏精妙的營地,兵眾頑強剛毅的作風,都讓他印象深刻。這樣的人,做同盟便如虎添翼,做敵人便噩夢纏身,實在是不容小覷。

是以,在經過重重卡口終於見到趙明州時,鄭成功當先拱手,心悅誠服道:「趙將軍,本藩此行受教了。」

趙明州也趕緊回禮:「國姓爺言重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找來這麼多海女姊妹,也只有國姓爺您了。」

二人「相敬如賓」了一番,趙明州開始安排眾人的食宿。海女們一路又驚又怕,早已疲累不堪,任由明州軍引著,走向各自的營帳。

期間,布魯斯一直想上前同明州說話,但礙於虎視眈眈的齊白岳,最終也只是遠遠地向心中的聖女揮了揮手。

遠處的聖女,此時正拉著一個小海女的手,絮絮說著什麼。柔和的火光如同蝴蝶的翅膀,微微垂攏,將二人包裹在其中。無論是小海女微翹的鼻尖,亦或是明州垂落在臉頰旁的髮絲,甚至是二人被火光映亮的瞳仁,都無一不和諧,無一不柔軟。

「天哪……簡直像是拉斐爾的畫作。」布魯斯大為感動,忍不住讚嘆道。

而處於「畫作」中心的趙明州,卻全然沒有這般溫柔情志,只是瞠目結舌地看著面前瘦小的海女。

「般般?」

沒有人理解趙明州此刻內心的悸動,這個女孩兒和般般簡直是一模一樣,身高、胖瘦、眉宇間跳躍的靈動、甚至年齡,無一不符。如果硬要雞蛋裡面挑骨頭,說出些許區別,那可能只有膚色了。由於常年臥病在床,般般幾乎沒有曬過太陽,膚色如同牛奶一般白皙。而這個小海女卻不同,她的顴骨和額頭上儘是被太陽親吻過的灼燙,皮膚上布滿了與她年齡不相符的細小紋路。

可即便如此,也實在是太像了。雖然明知般般還在朱由榔的身體裡,趙明州還是下意識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小海女沒有掙脫趙明州的手,只是任由她拉著,抬起頭笑得可愛:「回將軍,小女子叫曹歲!」

「曹歲……」趙明州小聲地重複了數遍,面露希冀地再次看向女孩兒,「那你家裡有姐姐嗎?」

「沒有,小女子有個弟弟,原本還有個哥哥,但是前年病死了。於是小女子就跟著爹爹下海採珠,做了海女。到現在小女子已經是全鼓浪嶼最棒的海女了!」

與年長些的海女的不同,曹歲格外的活潑健談。許是年齡小的原因,她絲毫沒有受到地域

改變的影響,也沒有水土不服的狀態。她本就憋了一肚子話想說,此番見趙明州問她話,便大大方方的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國姓爺開始不想帶我,覺著我年齡小,不能成事兒。可將軍您放心,無論多難采的珠,只要交到小女子手裡,定然包將軍滿意的!」

曹歲的嗓音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小山雀,順著岩隙的裂縫鑽入了無人的山谷,喧鬧了一整個春天。趙明州看著那張酷似般般的臉,心裡一軟,久久捨不得放開。

良久她嘆了口氣,鬆開了拉著曹歲的手,戀戀不捨地在女孩兒亂蓬蓬的腦袋上撫了撫。

「把她安排在離我最近的營帳里。」趙明州轉頭對負責後勤工作的張翠娥道。

張翠娥點頭應了,帶著小海女離開了主軍帳,而趙明州的目光卻黏在女孩兒的背影上,拉扯成剪不斷的線。

夜愈發深了,可趙明州的思緒也愈發清醒,在輾轉反側許久之後,趙明州將臉埋在掌心裡,用力搓了搓。

走出營帳,淒清的江風一吹,讓她整個人打了個寒戰。

月亮被烏雲吞沒了,江天一色,皆是濃重到粘稠的黑。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趙明州總覺得有一種隱隱的威脅,匍匐在暗處,尋找她最脆弱的部位,雷霆一擊。並非是她草木皆兵,實在是她所要對抗的,比之有形的敵軍恐怖千萬倍——那是來自上天的惡意。

不知為什麼,她想起了那個午後,那個朱由榔絮絮叨叨給她講螞蟻的故事的午後,那時花斑馬尚溫暖的軀體靠在她的膝上,而她的身旁,那個被嘲笑了數百年的逃跑天子,滿臉誠摯,一板一眼的講著故事。

她的心,從未有一刻如當時一般平靜,就仿佛疲累已極的候鳥,終於有枝可棲。

想及此,趙明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不對勁。」

突然,斜刺里殺出一嗓子,把趙明州驚得半口氣頂在喉嚨里,劇烈地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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