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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拜並沒有和面前的女子真刀真槍較量過,但他私下裡對她做過細緻入微的研究。他分析了她所有的戰略戰術,甚至因為她學習了曾經最瞧不上的漢話,她在公開場合與清朝將領互懟的內容也能背出個七七八八。

他知道她一定會接受自己的挑戰,她狂妄,無畏,打法多變,自己應該是最能吸引她的對手。只要自己敢於單槍匹馬發下戰書,就一定能夠阻擋趙明州追擊貝勒爺的腳步,他對此有著絕對的自信。

只見趙明州和身後的李攀對視了一眼,唇角一挑,露出一個毫無掩飾地譏諷的笑,吐出了一句讓鰲拜瞠目結舌的話。

「一起上,干他!」

話音未落,趙明州身後的騎兵就已經按捺不住,一擁而上,十數人瞬間就將鰲拜圍了起來。騎兵中女子居多,盡皆蜂腰猿臂,出手利落。饒是鰲拜勇猛無雙,可是一虎抵不了群狼,他只覺眼前寒光閃現,銀芒四射,無數馬槊、長矛、朴刀密不透風地向他扎來,他左躲右閃,奮力還擊,口中不住地喝罵。

「趙明州!你竟敢——竟敢以多欺少,豈是君子所為!」

分神罵出的一句話讓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一桿馬槊擦著他耳際划過,削下半片盔纓;左側朴刀劈向小腿,逼得他連連後退;右側長矛默契地迎向腰眼,被他反手擰斷矛杆,可斷茬仍扎進甲縫,鰲拜怒目圓睜,幾乎咬碎後槽牙。

花斑馬上的趙明州勒馬止步,冷笑道:「君子?君子早就被你們殺光了!剩下的便是我們這幫女子,女子行事,何需向你這垃圾解釋?」

鰲拜雙瞳赤紅,幾乎要溢出血來:「你——」

許是他漢話尚不夠精深,許是關鍵時刻舌頭打結表達不清,許是怒火中燒再難言語,鰲拜從牙縫中憋出一個「你」字之後,就像被年糕噎住了喉嚨,除了艱難地喘氣聲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趙明州本欲丟下他策馬而去,繼續追那逃竄的貝勒爺,可又突然福至心靈,在疾馳的馬背上微側過身,衝著那鰲拜高高舉起右臂,豎起了中指。

「狗——雜——種!」她暢快大喊。

還在人群中掙扎的鰲拜只覺胸口一陣憋悶,喉頭一甜,一口血便噴了出來。這讓他深惡痛絕的三個字,這已然成為他夢魘的三個字,這臨死前的黃道周不斷重複的三個字,這讓他貽笑大方的三個字,終究成為了鰲拜的墓志銘。能得到和侄子哲依圖同樣的評價,亦算是有始有終。

趙明州心情大好,伏在馬背上越騎越快,她終於實現了自己微時對華夏的承諾,終於讓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滿人頭領」,你為兔來我為狼!

唯一覺得遺憾的是,也許鰲拜至死也認為這「驅狼噬虎」之法是她的原創。其實,這依舊是趙明州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那「巨人」名喚——康熙。

又追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花斑馬已經累得直噴響鼻,口嚼邊也滲出了白沫,趙明州驟然勒停了馬,立在被暴雨沖刷得一塵不染的青石街上。

倒不是又有什麼鰲拜鰲勝的螳臂當車,當街攔路,而是她苦追了半日的多鐸竟赫然出現在眼前。

長街的盡頭擺放著一把太師椅,上面歪歪坐著的正是鑲白旗旗主——多鐸。數日未見,多鐸已然判若兩人,那件極有辨識度的玄狐大氅緊緊裹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上,遠遠一望,倒不像是手握天下兵權的貝勒爺,而似一隻被逐出狼群餓脫相的老狼。無數痘瘡累加在他脫垂的臉皮上,散發出瀕臨死亡的氣息。

他的身後除了戒備森嚴的親衛軍外,還有一個形容巨大的鐵籠。鐵籠高逾兩丈,籠中蜷縮著數十人,男女老少皆有。人若待宰的牲畜般擠擠挨挨堆疊在一起,每一根欄杆的間隙,都露出數張被痘瘡折磨得已然扭曲的臉。

「趙氏妖女!」多鐸扶著太師椅的扶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眸子亮得駭人,「見到本王如何不跪!」

趙明州冷冷地盯著多鐸的臉,他的嘴角高高上揚,幾乎拉扯到了太陽穴。她翻身下馬,穩步向著多鐸走去。

「將軍!」李攀趕緊阻止,卻在趙明州「噤聲」的手勢下偃旗息鼓。

「半截身子都進黃土了,還想著這些虛的。你也別急,等你爛在棺材裡那日,自有你的子子孫孫叩頭拜你。」趙明州不閃不避地迎著多鐸的隊伍走去,近到能看清籠中人顫抖的嘴唇和不斷痙攣的手臂。

隨著趙明州的步子,她身後的親衛兵也在李攀的指揮下緩緩壓上,與多鐸一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多鐸似乎是覺得冷,雙臂緊緊攏著狐裘大氅,華美的皮毛間隱隱露出一雙慘白枯瘦的手,趁著多鐸臉上近乎瘋狂的獰笑,讓人看著心底發寒。

「妖女,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他向身後的籠子瞟了一眼,笑道:「且來看看本王為你親自挑選的『大禮』!」

「這些賤民皆染了『聖痘』,與本王同遭病疫,乃是他們……他們的榮幸——」他疲憊地大喘了一口氣,似乎剛剛的對話已經耗盡了他僅存的氣力,「妖女,你極言明州軍為仁德之軍,北伐乃是替天行道,本王倒要看看,這些賤民的命,你明州軍救還是不救!」

聞言,籠中的百姓都涌到了籠邊,無數雙手從籠中探出,無望地揮動著。見此情景,趙明州身後的親衛們個個義憤填膺,攥緊了手中兵器,只待將軍一聲令下,便要衝將上去,與那無恥清軍拼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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