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泱烏睫顫動,深呼吸了下,像是認罪伏誅般的無力,「抱歉,是我的問題。」
林琢沒有將錯誤都歸攬在她身上,「我們都有問題。」
今天時間不早了,他也沒有一定要今天趕完工的意思,伸手取過了外套,「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繼續。」
可是次日,他們的進展還是不順。
以往的課題作業,即便並不好完成,他們也能趕在截止日期交上答卷。而這一次,他們的用時超過了第七天。
超時的第二天早上,明泱收到了約瑟夫教授的一封郵件。
【我知道,你們中文裡有一個詞語叫做「附骨之蛆」。要去除它,很難,也很痛苦。你現在就處於這個階段,而你必須要做到。
我看得出來,你已經在將它刮掉,但是還不夠。
只有將自己刮到最空白,你才能在這張完全空白的白紙上作畫。】
他想要在她這張紙上作畫,前提是要這張紙完全空白,空白得乾乾淨淨。
她已經在拋棄過往,可她的記憶之中還有遺留。
明明已經是春天,可她的腦海里仿佛響起了大雪呼嘯而過的聲音。
她不再被允許踏上那一片雪。
約瑟夫形容得很準確。
那是附骨之蛆,亦是刮骨之痛。
明泱閉了下眼。她坐在地毯上,安靜地抱住了雙膝。
她想起她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
不是在那個雨夜,而是在更早之前的一場活動上。他一身黑色西裝,衣著考究又光鮮,從黑色的邁巴赫上走下。
在一大群人迎上去之前,她的視線就為他所停駐。
他的氣度矜貴散漫,她不過遙遙打量兩眼,便微勾起唇,心道這個男人一定很難拿下。
原來一切不是伊始於那個雨夜。
而是早就悄然滋長在更久之前。
記憶斗轉,翻過一頁又一頁,翻到了今年的那個新年夜。
那輛黑色的車出現在了雪地的盡頭。
那個時候,他們相愛得毫無顧忌。
明泱怔然看向窗外。
眼前仿佛浮現,那一晚,紐約的夜色。
像是有一隻手緩慢地壓住她的心臟,往下壓,越壓越緊,要攫取盡她的呼吸。
這一次,約瑟夫沒有再步步緊逼,也沒有著急給出下一個課題。這一關沒有完成,下一關也不可能展開。他給他們時間,讓他們重新整理,也讓他們重新清空。
但即便他給時間,他們的壓力還是很大。
為了這次的練習課題,明泱已經忙碌了整整一周,茉茉這一周都沒怎麼見過她的人。
見她又將自己關在房間好半天,茉茉抱著剛買的冰淇淋來敲她的門:「姐,你要不要出來休息一下?」
「哦對了,你的姨媽是不是好久沒有來了?還是已經結束了?」
明泱低頭埋進膝蓋,勉強從剛才的世界中抽離。
回憶了好久,才回憶出答案。
——她已經壓力大到經期推遲好幾周了。
-
北城。
孟老爺子的壽宴前夕,兩家人一起來看了一遍場地,順便確認一下流程。
長輩們走在前面,兩個小輩被他們默契地落在了身後。
孟少靈剛剛試穿完過兩天要穿的禮服。她的禮服和他到時候要佩戴的領帶是同色。
婚期將近,她也難免有些少女懷春的雀躍,偏頭和他聊著到時候的一些安排。
兩大家族聯姻,各項流程繁瑣複雜,這些天兩家人都在忙著相關事宜。孟家這邊,她都跟著母親在親自操辦。
沈既年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衫,袖口挽起,露出半截手腕。
孟少靈偏眸看著他,想到訂婚之後不久就會是婚禮,她想起了當初他在婚紗展上拍下的那一件婚紗,心念一動。
她試探性地問說:「關於婚紗,你有什麼想法嗎?」
明泱一出國,她的戒備完全放下,不再是她的心病。她現在的目光回到正軌,只重視她與他之間的未來。
本來就該如此,之前是她想差了。
沈既年看她一眼,略沉吟了下,道:「有什麼想法,你可以聯繫李特助。」
要找設計師,或者是看中了哪款,都可以交代李特助去辦。
他助理的辦事能力自然毋庸置疑。雖然都是一樣的將事情達成,但孟少靈還是覺得不夠。
她咬了下唇。
她只想讓他多上一點心。
他看起來像是飛遠、飛高的風箏,根本抓不住他的那根風箏線。
明明他就站在她身邊,看起來溫潤有禮,但那雙鳳眼的深處卻是一層淺淡的疏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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