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她已經出神看了許久。
等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明泱才抬頭看過去:「我讓你帶的……」
對上溫珩之鷹隼般的眸光,她怔了一怔,瞳孔微縮,下意識就站了起來。
溫珩之臉色很冷,大步走過來,身上的黑色大衣仿佛還帶著外面凜冽的寒氣。
他手上拿著的,正是她所要的資料。
可他卻不是她在等的人。
明泱咬住唇,很乖地喊著人:「哥……」
他獨自一人過來,身後根本不見茉茉的身影。
可她剛才……明明是親自將他送到的機場。
明泱幾乎渾身僵直,沒想明白他是怎麼出現的。
溫珩之走到她面前,揚了揚手裡的文件,嗓音沉冷,「你要這個?」
她的眸光輕動,卻是不敢接。
自從認識以來,還沒有見過他這麼嚴厲的模樣。
「你要在這做什麼?」
「要親屬陪同,茉茉是你的親屬嗎?溫熹?」
——已經直呼大名了。
來自親哥的血脈壓制不緊不慢地往下扣。
她閉了閉眼。
他的手機里進來了幾條消息。溫珩之壓抑住火氣,點開看了一眼,是溫承章在詢問他的行程。
家裡那邊知道他今天回去,卻不知道他臨時更改計劃折返。
——要是他按照計劃,真的坐上了返程的飛機,她還真就成功將他蒙在了鼓裡。
-
沈家的消息自從公布之後,一連幾日,再無更改,像是已經板上釘釘。
沈惟寧做的時候不知道怕,等做完後才知道躲。沈既年那天讓她去做的事情,別說後續了,連她的人都看不見了。
紀含星他們再聚會的時候,沈既年抽空來了一趟。
場子裡那麼多人,他誰也沒看,徑直到傅聞洲旁邊的位置坐下。
擺明了,他今天特地來找的人。
沈既年端了杯酒,放在傅聞洲面前。
傅聞洲剛準備給他拿酒的動作微頓。抬眼掃向他,似笑非笑,「你這是做什麼?」
這兩位現在,一不小心從發小兄弟變成了大舅哥和妹夫。
紀含星眼巴巴望著那邊,可惜聽不見他們說話。她用胳膊戳戳祝戈,瘋狂示意著,但祝戈沒動,壓低聲音警告她:「喝你的酒。」
「可我好好奇他們在說什麼!你能不能幫我去偷聽一下?」
「不能。」
「會不會打起來?」
「嘁?我沒聽錯吧,你在懷疑沈既年和傅聞洲?這兩個人面不改色地就能過完百八十招,哪裡需要動手。」
「但他們的氛圍看起來好窒息。」
祝戈不置可否。最近這形勢不太對,他也怕戰火殃及。
傅聞洲也沒想到,他這幾日明明忙得腳不沾地,卻還有功夫騰出時間給自己這邊。他揚了揚唇,往椅背上一靠,像是放棄掙扎。
那一杯酒,就擱在桌上,誰也沒碰。
沈既年掃他一眼,開門見山道:「她不懂事。」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他說的是誰,他們心知肚明。
這兩個,從小就認識,也是從小吵到大。
真湊在一起,不是眷侶,而是怨侶。
傅聞洲的神色淡了下來,已然猜出了沈既年後面想說的話。
果然——
沈既年端起杯酒,碰了下他放在桌上的酒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這件事算我欠你個人情,就此打住。」
周遭喧囂嘈雜,唯獨他們兩個所在的這一隅,安靜得出奇。
沈既年的目的擺在了明面上。
傅聞洲抿緊薄唇,並未接話。
商扶硯有點想過來打個圓場,又覺得,這種時候怕是不好打擾。
沈既年等著他的答案,今天沒打算讓這件事過去。
靜了許久。
傅聞洲才啟唇:「不是兒戲。」
沈既年抬了抬眸。
這句話冒出得突然,他聯繫了下自己剛剛說過的幾句話,眸色深了下去。
傅聞洲半點沒有準備收回的意思。
與其說,這件事是沈惟寧找上的他,倒不如說,是他一步步引著她過來的。
傅聞洲看向他,嗓音有如金石之音,「這種事,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
沈既年慢慢飲了口酒。
酒液入口,伴隨著他所有的猜疑落定。他的唇角輕扯,看向他,「傅聞洲,你籌謀多久了?」
將算盤打到了沈惟寧的身上。
愣是打得他不知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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