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圍著的這個小村在背風之處的凹地,村外順著山勢圍了一圈石頭,瞧著似乎是防風擋獸用的,彤華與陵游卻一瞧便知,這便是借勢而成的禁制所在。
因不知禁制關竅在那,正猶豫如何才能不驚動它,便見阿江回頭同陵游道:「這位哥哥,你拉住你妹妹,再拉著我。這裡雪厚坡陡,不好走。」
陵游扶了彤華下馬,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遮掩了自己身上的神息,偽裝成凡人,跟著阿江走進了這個村子。
他二人俱是天生神,尋常情況下若要隱匿氣息,尋常大妖覺察不出。裝作凡人,是最保險的做法。
天色已黑,村中安安靜靜,一個人也沒有。而自打進了這村子的禁制範圍,妖氣就更加濃郁了。
從這少年阿江來看,不過只是一個凡人而已,而凡人染上妖氣,無非兩種可能:要麼是與妖物有過接觸,要麼是被妖物附身。
前者不可能,如果僅是接觸,不會染上這麼重的妖氣。
後者就更不可能,這些村民數目眾多,如果有妖物群聚,璇璣宮不可能一無所知。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些妖氣,是從這些凡人體內散發出來的。
而這又引出另一個疑點。
若是某一代混入妖族血脈,成為半妖,妖氣也只會越來越淡,怎會像如今這般情形?
陵游正想著,彤華卻與他傳音入密:「此地凡人皆在飼妖。」
他緊了緊握住她的手,算作回應。
他腦中飛速運轉,想哪只大妖,會用這麼下作的法子,以自己妖血為引,借代代凡人的生息修煉。
阿江快步到家,推門進了屋,把木柴和兔子一放,喊了一聲:「爹娘,來客人了!」
內屋有個男聲嘟囔著「這哪兒來的什麼客人」,一掀開帘子走出來,傻了,萬萬沒想到,還真有個客人。
阿江的父母顯然也是沒想到這裡有外人,面色比剛才的阿江還要嚴肅警惕。
陵游再次揚起他那張親和的笑臉,將方才的說辭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才見得二人臉色微微緩和。
彤華脫了風帽,理了理鬢邊的碎發,把脖子上的毛領往下壓了壓,露出了完整的一張臉來,艷麗的五官,清冷的風致,盈盈一雙眼,山水含秋波,真是好生美麗的姑娘。
阿江有些看呆了。
她分外內向地站在陵游的身後,只露出半邊身子:「大娘,我和我哥哥只是借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不會麻煩你們的。」
她眼眸抬了抬,正撞進阿江父母的眼中。
那一雙墨黑的眸子如寒潭深淵,幾乎吸引得人義無反顧地墜落。
二人心下戒備忽的鬆懈。
阿江的父親擺了擺手,鬆了口:「就一晚上,明天叫阿江送你們出去。」
彤華笑了笑,陵游連忙道:「謝謝大叔大娘。」
阿江見自己父母同意,救助了旁人的得意與開心湧上心頭,笑著說:「哥哥姐姐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們弄點熱水,再把這隻兔子烤了,好歹吃一點再睡。」
陵游連連道謝,看他手裡那把短刀鈍了,於是從自己腰間解了一把匕首遞給阿江:「阿江兄弟,我也沒有別的謝你,這把匕首不成敬意。」
阿江連連擺手,沒好意思要,推脫再三,還是勉強收下了。
他紅著臉抽出來看了看,實在是喜歡得很。
阿江飛快去把自己剛獵回來的兔子烤了,給這兄妹倆端回來。瞧著彤華的樣子,想了想,拿刀把肉切細了,才遞給她。
當晚,陵游推脫了阿江的好意,與彤華就歇在外間。
阿江拿了幾塊皮子,一塊鋪在外間的小榻上,另兩塊分給彤華與陵游。
二人看阿江進屋,方才休息。彤華將皮子放在一邊,裹住自己的大氅,躺在小榻上閉上眼。
陵游坐在她身邊闔眼。
燈火滅了,萬物靜籟,耳邊的聲音卻突然清晰放大。
裡間,阿江的父親壓低了聲音說話:「真邪門,也不知道怎麼就讓他們住下了,明天就是給狐娘娘的祭祀了,必須一早就讓阿江把人送走。」
阿江的母親倒是沒多說什麼,只是肯定地唔了一聲。
陵游挑了挑眉:狐娘娘?莫不是那隻小狐狸?
彤華閉著眼,耳邊唯余呼嘯的風聲,夜風帶著雪粒撞碎在牆壁上,平添三分悽厲凜冽。
她閉著眼養神。
月過中天,窗口簌簌,小奇扭著細痩的身子鑽進來,纏上了彤華的手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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