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的心思幾乎是掛在明面上了。
宮人們在後面遠遠跟著,兩個人一路同行。
盧音致只有十六歲,卻頗有將門風範,落落大方,毫不拘泥,十分有禮地同他說話。
原景時縱然常年遊歷江湖,到底也是出身皇家,不會落她面子,只是回應間有些心不在焉。
二人站在湖邊,白袍紫裙,佳偶天成的模樣。
盧音致輕輕笑道:「我自認是有趣之人,殿下今日心不在焉,想來不論是誰在此,都難以挽救殿下心情,不是我的過錯。」
她心思通透,正對原景時俠腸:「今日怠慢盧小姐,改日再攜禮賠罪。」
盧音致溫和拒絕道:「不必了。有來有往,便不叫人死心。今日煩請殿下在此站一站,全我情面,日後各自同長輩說清,便也罷了。」
原景時沒有拒絕。
他扯下一枝柳條在手指間彎折,閒問道:「盧氏鎮守南關密雲峽,你在南方軍中長大,可有什麼趣聞?」
盧音致笑道:「幼時隨父親巡查密雲峽全線,行至望州地段,縱馬山間,見到一個狹長山洞,空穴來風。我點著火摺子往裡走,隱約見得什麼,正待看個分明,便被我父親抓了回去。」
原景時回過頭,將目光落到她臉上。
她意有所指道:「小女至今不知,那裡頭藏了什麼寶物。九殿下遊歷天下,若到過望州,不知見沒見過?」
原景時將手裡紮成的柳枝兔子遞給了她。
「來日游至南方,樂意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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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節,道路兩側早點綴上各式花燈,夜幕雖已降臨,這繁華上京卻猶如白日。
夢雨樓的琉璃瓦折射著萬家燈火,夜間也見得絢爛璀璨。拳頭大的紅珠小燈接連掛在三層廊橋之上,將夢雨樓與其後的驚鴻坊相連。
日將落時,這背對主街的繁華地就開始熱鬧起來了。驚鴻坊中的僕從來來往往,匆忙間整齊有序,俱是為了今夜三月一逢的大演。
即便往來的普通侍女,也用的是繁記自產的浮金黛。浮金黛色淺卻不如銅黛泛綠,反倒會有些金色浮光之效,正與今日繁華相合。
後場盛裝打扮的數十個姑娘或立或坐,三五成群地說話。
「好端端的大演,純姐姐怎麼突然就病了。」
純肆坐在眾人之間,身姿婉婉,宛如春花初開,只是臉色有些泛白:「我也不是頭回大演,倒不遺憾。你們好好演出就是,不必多想。」
有個姑娘有些可惜:「沒你那一把琵琶,今日又該是素姬出盡風頭。」
純肆沒接這話,餘光往旁邊瞧了瞧。
在熱鬧的嬉笑聲之外,一個穿著淺金色舞服的女子扶著木欄,將腳尖繃起反壓,妝容精緻的臉上表情冷淡。
正是驚鴻坊舞部的頭牌素姬。
自那年驚鴻坊成立,大當家謝年年親自選中了她,她便成了驚鴻坊的標誌。曲再新,歌再好,也抵不過她一個轉身,裙擺旖旎。
樂聲響,眾姬走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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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國歲,萬國來賀。前些日子的除夕宮宴上,因談國事,還稍顯嚴肅。今日上元宮宴,便隨意了許多。
宴席到了後半,不少人都已酒意上頭,南國那位國君南玘更是不勝酒力,先回別邸去了。
為慶大昭國歲,繁記新研製了特種的煙花送進宮裡。原景時站在沈皇后身邊,扶著她和眾人走出,一起看向夜色沉沉。
他也喝了點酒,臉色有點紅,看著這絢爛煙火,不禁思緒越飛越遠。
這是繁記的煙火。
可她為什麼不來呢?
沈皇后看他眼神放空,以為他是累了,本想撮合他去與盧音致站在一起賞煙花的心也散了,叫身邊的侍女送他先去休息。
卻見一個滿頭華盛、錦衣明媚的少女過來,一把抱住原景時的手臂:「我隨九哥去罷。」
正是沈皇后的小女兒安樂公主。
沈皇后道:「小九醉了,你跟著他去做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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