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琬敏銳地覺察到來者不善,乾脆躲了起來觀望局勢。抓她的勢頭愈演愈烈,最後雖然平息了下去,但卻一直沒停,依舊還有一股勢力,在堅持不懈地尋找著她。
她花了些時候弄明白,那些鬼差說她是犯了什麼大罪,不歸地府管了,定世洲要親自提去審問。
打聽得多了,她就知道,人們口中說的定世神,就來自定世洲。只是定世洲內有許多位女神,其中管轄蒼洲、又和地界交好的只有一位,封號叫作彤華。
趙琬不是傻子,這絕不是什麼犯罪審問,顯而易見,是她得罪了這位彤華神女。
但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若是之前就有舊仇,自己剛死的時候就該有人來抓了,怎麼會過了那麼多天,才突然有了來抓她的動作?
趙琬因此徹底藏身在了畫中,始終沒有暴露自己的所在。時間久了,隨著畫作輾轉過許多個地方,她也慢慢聽說這人世許多無常。比如太妃白沫涵荒唐無比,比如薛定起義勝衛,再比如昭朝建立,國士的名字叫做印珈藍。
趙琬突然想到,印珈藍當初曾經說過要去搶走白沫涵的身體。
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了,也許就可以解釋這些事情。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了,那麼真正的白沫涵,就不在人間。
她聯想到那位突然開始捉拿她的彤華神女,又覺得不大可能。
這樣的懷疑一直持續到她來到齊王府中。趙琬聽到陶嫣夫妻二人聊天提到過印珈藍的名字,似乎她有著另一個名字叫祝文茵,還是陶嫣的摯友。
她當即決定帶著陶嫣入夢,誘使她引來祝文茵。
畫作攤開,趙琬藏身畫中,終於再一次與彤華面面而對。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趙琬甚至是有些感慨地看著她站在自己面前。
史書筆下毀掉的不是一個名字,是她廿餘年的人生。她的一生都被毀去,作為罪魁禍首的印珈藍,卻搖身一變在新朝成了美名。
她想白沫涵一身驕傲,卻始終難以釋懷恨意,連印珈藍的名字都可以頂替利用,恐怕只是萬分不甘,想要引出故舊。
那一刻趙琬便清楚了。即便過了這樣久的時光,只要一日不見,只要一日不泯當日仇怨,那麼白沫涵的不甘,就一日也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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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華的確過不去。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心裡湧起的那些情緒壓了下去,而後抬首看向趙琬:「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趙琬垂眼,沉默半晌,開口道:「我方才在外面,說是你害死了段郎,不是這樣的。」
彤華看著她臉上那點悲憫,都懶得去分辨是真情還是假意。
在她說完前面那一長串話之後,突然再補上這麼一句,這是想做什麼?
彤華冷笑道:「你前面說是印珈藍製作了疫毒,而他是為了救我才毀掉修為,不就是想說我和印珈藍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禍首嗎?這時候又來說什麼好聽話?」
趙琬道:「我不了解你們的世界,究竟是不是疫毒毀去了他的修為,我也不知道。但是,彤華君,一個凡人想要在人間活著,憑他不難做到吧?」
彤華望著她,等她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趙琬咬字十分清晰,句句分明:「青雲道不是突然塌的。段玉樓功高震主,衛暘早就想要他死了。」
彤華還記得衛暘當時暴露出的另一副嘴臉,頗有些譏誚道:「段玉樓上陣之時,我就住在衛宮,難道會看不出這個?」
趙琬搖搖頭,道:「比那還早。趙國、薛國,你我和段郎,我們都該找他償命。」
說到此處,她眼中也露出了陰森的恨意:「早在你和段郎在前線為他衝鋒陷陣之時,他就已經暗中派親信來薛國尋我。段郎後面征薛之時,他一直讓人把段郎的行軍計劃透露給我。只要我們能讓段郎吃癟,他就能一直做出信任段郎的姿態欺騙臣民。」
同時,還能延緩他進軍的速度,推遲他返回的歸程,好讓他和白沫涵,長長久久地難以相見。
趙琬的眉心緊蹙,回想起那些年的日子,還是厭恨於衛暘的陰險。
「許是疫毒之事的報應,趙薛兩國那些年旱澇不斷。衛國迅速恢復元氣,趙薛兩國卻一直元氣空虛,所以開戰之後,根本經不起長時間的消耗。衛暘用我百姓性命作要挾逼我配合,甚至還讓他的親信拿捏住了我的兒子。」
她說到此處,音調都因憤恨而顫抖起來:「他要我與段郎同歸於盡,自己才好坐收漁利,如我不肯,便不受降民,就地格殺。你們都說衛暘蠢鈍,不配為君,我看不是。衛暘步步算計,青雲山道不塌,段玉樓也沒辦法活著回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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