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彰沒有立刻應承這句話,只道:「姑娘也說了,閒話是最難打聽的。這些風聞我也有所耳聞,的確是有些異樣了。但是裴家秉承家訓,自然有規矩約束,不會議論這些。」
彤華看他神色自如,顯見得是不打算承認此事的,於是再開口時,語氣雖還如先時一般和緩,但態度卻強硬了許多。
「那些閒話傳得快,但並非停不下來,郎君若是得閒,可以著人打聽打聽外面的風聲,再過些時候,就不會再有人敢多言了。」
他既然不肯認,她也就不配合了,乾脆同他道:「我方才也說了,我是來要求的,不是來商量的。裴郎君,我知道你有些雄心壯志,不肯在余州這小地方繼續隱忍,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重新揚起你裴家的昔日榮光。但我也有句話要告訴你——」
她的目光沉靜,神色堅決:「我無所謂你要做什麼,也不關心你會有怎樣的下場。但我師兄一生清直,我一日在世,就絕不能見裴家被扣上反賊的帽子,百年聲名毀於一旦。」
彤華撂下這句話,站起了身:「裴郎君,好好考慮罷,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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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原景時身披玄黑色龍紋披風,縱馬回到南國王城寧都的城門之外。
城門守衛早換成了盧氏的兵士,認出了代表原景時的那面玄金龍旗,連忙為他開門。
南國局勢不穩,他也沒有空坐王城,而是親自在外征戰。前幾日他離開寧都,前去解決臨城的一處盤踞勢力,如今順利拿了下來,將來拱衛寧都便安全了些。
原博衍因之前傷勢未好,一直替他坐鎮後方,就住在南國王宮之中。待聽得侍衛來報原景時回來了,立刻便起身穿衣,往他的居所崇華殿去。
原景時將一身風塵的外衣換了,剛洗了把臉,聽得原博衍來了,便出外間迎他:「兄長何事?」
應當不是太急迫的事。如果真的著急,原博衍自會給他去信,要麼陳明情況,要麼催他速歸。
但也不會是太尋常的事,否則不至於這樣半夜了還匆匆來尋。
原博衍不去信,是知道原景時時日不長便要回來,但並不是不急,所以此刻匆匆來提:「裴彰反悔了。我們留在大昭境內的暗探回報,那些宣揚出去的傳言近來已有些平息了。」
他們在很久之前,就想到要尋一家有名望的望族,最好是在天下文人間有一定份量的,將來好在起事後幫他們控制局面。
裴家原本不是首選,但裴彰此人實在不安於余州一隅之地。顧均多番考量過後,還是與他報備,試圖與裴家溝通。
這樣的事,對昭民來說,自然是反案,一開始也不能與裴彰明言。只是交往幾回,隨著交流漸深,來回試探之間,裴彰也猜出了對方的用意。
再經數回往來相談,終於敲定了這一回合作。
原景時順利解決南玘入主南國王宮,是遙遙送給裴彰的一記定心丸。裴彰聽說這個消息,說到做到,當真按照之前約定好的,開始幫他們暗造聲勢。
千人千口,唇舌翻張,一件事從黑洗成白的,卻也不是什麼難事。眼見著配合著南方的場場勝利,在大昭境內是有了些成效,怎麼如今好端端的,又突然熄火了?
原景時處理南方亂局,總覺時間緊張,一路趕回沒有飲食,此刻渴得厲害。
他拿起宮人們才送進來的熱茶水滿飲了兩杯,這才回問原博衍道:「裴彰這些時候見誰了?」
原博衍眉心壓低,道:「聽說前些時候有故人登門,原本是拒之門外,後來又遞進了信物。裴彰收了信物後便叫人領了進去,談不多時就散了,之後便安排人收手了。」
原景時倒了第三杯,這才有些和緩地拿在手中,驅了驅秋風裡的寒氣:「查了嗎?」
原博衍頗有些難言地道:「不好查,只說是個女子,遮得嚴實。」
原景時一聽這話,倏然便笑出來了。
他當是誰在搗鬼,這麼一聽,答案可不就呼之欲出了嗎?
他提醒了原博衍一回:「裴家發跡在河東,衛朝時,裴家有兩個很有名的子弟,一個裴澹,一個裴清,傳言說曾受教青冥山。」
原博衍熟讀經史子集,豈能不知青冥山在九國時期謀士間的地位,又豈能不知這二人?
說到青冥山,就不由得想到之前在上京,那祝文茵承認了自己是白沫涵,承認了和青冥山的關係。她是段玉樓的小師妹,段玉樓和這二人約莫也是同時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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