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去請玄洌,長曄在說謊,他的放縱造成了這一切,所以此刻才能這麼從容平淡地轉過身去,即便是在聽見了自己的好友死去的消息之後。
霜湖看著他漠然的背影,又道:「陵游也沒了。彤華神力耗盡,被文宜帶回定世洲了。」
這一下,長曄與符舜都回頭望了過來。
霜湖繼續道:「東君開了鎮山鼎,彤華恢復之後如果看到了陵游的身體被破壞成什麼樣子,不會善罷甘休的。之後要怎麼做,帝君想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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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子昭一把推開宮殿大門闖了進去,身後的仙侍仍不罷休地要來攔阻,逕自被他回身揮劍逼退。
「退後,莫要上前!」
紫暮正陪著簡雪衣在殿中看書,一抬頭看見簡子昭渾身是血,大吃一驚,起身便往他的方向奔來:「你怎麼——」
「跟我走。」
簡子昭一把攥住她的手,拉著她便往殿外而去。他步履奇快,紫暮毫無準備,足下踉踉蹌蹌,險些被曳地的華貴裙擺絆倒。但他手勁奇大,死死攥著紫暮不肯鬆手,即便如此也不肯停下。
就這麼一直到了宮門口,紫暮還是被絆倒在地,她拉著簡子昭轉過身來,看著他半跪在她面前,傾身又要拉她,連忙攥住了問道:「怎麼了?」
好端端的,今天發什麼瘋做這些!
那些使官仙衛已經圍過來了,他再這樣,必定要受重罰。
簡子昭臉上有血,愈發襯得那雙沉寂的眼睛黑白分明。他低聲問她道:「跟我走啊,你不是想要和我走的嗎?」
紫暮回頭看了一眼執劍圍在附近的使官仙衛,對他道:「我想和你走,但為什麼要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先告訴我啊。」
簡子昭看她如此惶惑,忽而輕輕笑了一笑,道:「陵游死了,我害死的。」
他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她能聽到:「我傷了陵游一劍,他活不了了。趁著彤華還沒回來,你現在和我走,我們還能走。」
他不由分說要將她拉起來,但她下意識抗拒了一下,他沒能將她拉起來。
於是他不再使力了,他看著她明顯害怕驚懼的面孔,口中道:「現在不想和我走了,對嗎?」
他看穿了她的心,低低道:「我們今日離開這裡,從此以後,彤華會一直追殺我們。快的話,我們沒走多遠就會死在她的手裡;慢的話,我們就走遠一些,但是要躲躲藏藏,要過悽苦萬分的日子,永遠不能得見天日,就像過去我們在簡氏封地里過的日子一樣。」
他笑著,用指腹輕輕蹭了蹭她的臉,幾乎是有些溫柔地問她道:「現在,你不想和我走了,對嗎?」
他的聲音讓紫暮渾身顫抖。她答不上他的話,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她甚至有些來不及思考,嘴唇翕動半天,只能堪堪喚出一句「阿昭」。
她想不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分開了這麼久,她看著簡雪衣在內廷受教,成長得越來越好,她從不曾有一回後悔當日離開簡氏仙族。她很少想起簡子昭了,但是某一日,她偶然看到了來中樞遞交公務的簡子昭。
中樞安排得很好,他們從來不曾有一回碰面,那次是因為紫暮偶然去了一回內廷,才遇上了他。
他們只是分開了,但不是仇敵。她沒有刻意避開,只是上前去,問他最近過得如何,族中是否一切都好。
他說都好,不必掛心,珍重自身。
她看出他沒有撒謊。他似乎變了,不再像婚後被打壓時的那般頹喪了,反倒有些變回從前的模樣。他叔父走了,整個截風簡氏都聽他一人之命,他不再受制於人,圓滿了從前的心愿,成功掌握了簡氏仙族,他又要變回從前意氣風發的樣子了。
他們都在變好。
分開的這些年里,似乎所有都在慢慢變好了。
紫暮回去後難得想了好久,簡雪衣看出她失落,過來問她發生了什麼,想要安慰她。於是她同他道:「我今日見到你父親了。雪衣,你……還記得他嗎?」
簡雪衣看出了母親謹慎的試探。他通透萬分,只回答道:「母親不必顧慮我,從心而為罷。」
從心而為,她枯坐著想了一整晚,次日又去昨日相見的宮道上堵他。她想,他們本就是一雙有情人,當日情形不好分開了,如今既然都好起來了,那想要再續前緣,卻也沒有錯罷?
她說她想要和他離開,但簡子昭沒有答應。
她回來以後默默氣悶了好幾天,想算了就算了,這一生長如此,她也未必非要他不可,既然問過了,之後死心也便罷了。
她沒想到過簡子昭今日會突然回來找她說出這些話來。
她不懂他們之間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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