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邈想了想,隨意找了身半新不舊的衣裳換上,拿髮帶隨便將頭發捆了,推開房門道:「走罷,拜見那二位去。」
王府裡頭,原博衍與陶嫣都在,原堇也跟在旁邊。許是不放心這相見的場面,連江潯都一起坐在正廳里。
原邈一進來看到這般場面,衝著江潯暗暗挑了挑眉,沒多言,只是對著座上雙親拱手一禮道:「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便沒了下文。
陶嫣許久不見長子,受了這麼多日冷落,今日又見他與自己生疏至此,不由得眼淚簌簌。原博衍心中本就有結,此刻更是冷了臉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原堇連忙站起來打圓場道:「爹爹,阿兄自幼不在家,與咱們生分些,也是自然的,他才剛回來,您何必動怒呢?都是一家人,以後多見見,多說說話,自然就親近了。」
她有些怯怯地看了一眼這熟稔又陌生的兄長,回頭又看了一眼江潯,讓他起來說話。
原邈一看就明白了,江潯必然也是被她拉來的。他對這妹妹是沒意見的,便笑著道:「姑娘家說話是好聽些。我在天池山便聽姑姑說過,比我小三歲的妹妹阿堇嘴甜,最討人喜歡,果然沒錯。」
他一改對雙親的冷漠姿態,笑眯眯地望著她問道:「前幾日的禮物收到了嗎?可喜歡嗎?」
原堇眼睛眨了眨,禮物是收到了,江潯偷偷塞給她的,但是她怕父母難過,就一直沒說,今日被驟然挑破,倒一時不知道要讓她怎麼接話了。
那邊的原博衍與陶嫣,聽到這麼一長段話,果然面上一僵。但比起兒子不願回家,他們的重點更加落在前頭一句上面。
陶嫣面色微白,強自鎮定問道:「……阿邈,你說誰?」
原邈笑得更開心了:「姑姑啊,祝文茵。」
他們的臉色倏然就變了。原博衍看著原邈這張掛滿了笑意的臉,分明是一張和自己與妻子相似的臉,但那個笑意帶給人的感覺,卻怎麼看怎麼像祝文茵,就那麼笑著看他們的時候,便讓他從骨子裡生出一種陰冷之感,仿佛又回到多年以前的北朝上京。
他放重了聲音斥道:「休要提她!」
而原邈渾然不覺自己有錯。
他手中輕輕摩挲著腰間掛著的那半枚姑姑送給自己的白玉珏,雲淡風輕地開口道:「為何不能提?比起王爺和王妃,我還是同姑姑更親近熟稔些,姑姑也比二位待我更好些。」
他真是吃了熊心豹膽一般的無懼無畏:「畢竟負了姑姑的人是你們,可我從沒做過那些翻不到明面上的事情。」
原博衍一巴掌就揚了過去,但原邈卻毫無恭敬之色地退後一步躲過了。
他冷眼望著對面,道:「二位千金之軀,莫要惱羞成怒,合該當心身體才好啊。」
這一面實在是鬧得太不愉快,此後的很久一段時間裡,原邈都再也沒有回到王府。
再之後,宮中有回辦了家宴,原邈身為世子,頭回受詔入宮。他看都沒看世子服制,仍舊是穿著散漫的一身荼白常服往宮裡去,巴不得被速速攆出來才好。
他這般實在是不成樣子,可他偏偏生的好,年輕又英俊,往那處玉樹臨風地一站,一身掩不去的瀟灑風流少年氣。
原景時吩咐內監引他往書房來見,原邈進去的時候,宸王夫婦已經坐在裡面等著了。
原邈微哂一笑,心中暗道:他們只怕是巴不得別見,不過是怕他在宮裡說出什麼錯話來,才故意守在這處來盯著他些。
他看了座上那穿著龍袍的皇帝一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這位叔父,心中剎那間便有一絲異樣的情緒暗暗滑過,像水流經過一條蜿蜒崎嶇的河道,曲曲折折,不成規矩。
但他面上卻不動聲色,十分守規矩地躬身行禮:「拜見陛下。」
宸王夫婦的臉色都算不得十分好看。當初答應將孩子送走的是他們,答應將孩子送到那女子手上的是他們,如今孩子回來了,不曾叫過一句父母,他心中有怨,沒有規矩,這也就算了。
如今見到皇帝,倒是守規矩了,可是這十分謹慎的守矩,卻也讓他們心中膈應。到底舊事說來算不得好聽,如今倒成草木皆兵、風聲鶴唳一般的情態,隨便一句都聽得人發慌,貓爪子使勁撓人一樣。
原景時倒沒說什麼,問了問原邈這十八年裡在天池山求學養身的事情,問他如今身體怎樣,原邈都一一含笑答了。待到了該用晚宴的時候,內監來請,他們便一道過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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