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他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覺得我如今貪戀榮華安穩,乾脆丟下大荒不管了?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恂奇有些難堪地側過臉,陵游也沒有繼續順著這話去說,只是轉而同他道:「彤華身上有些秘密,我並不知道,也沒打算去問。她敢獨自去見長曄,必然心裡有些主意,中樞對此事始終旁觀,可見她應當可以對付,但凡事沒有絕對,畢竟時機倉促,未必完全。若她可以解決此事,順利回來,也就罷了;若她解決不了,內廷一定會將此事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彤華回不來,上天庭收不了場,她們才好有足夠的藉口向長曄發難。」
恂奇雙手攥緊,咬牙道:「定世洲也進了大荒,也算不得無辜,便是同歸於盡兩敗俱傷,那也不過是合該如此!」
陵游低喝道:「可彤華是無辜的!璇璣宮沒有一人參與此事!」
恂奇打斷他道:「她當然不是無辜!她親口向我承認,在大荒找到我之前,連抒就死在她的手裡!」
陵游眉間跳了跳,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幫助他反駁回這一句話,因為他對此事完全不知內情。但他心裡非常清楚,他只是一直沒有去細想而已,為什麼整個定世洲都知道明宿神族和大荒有些關聯,卻沒有一個人在他身邊露過口風,為什麼偏偏是在這樣緊要的關口,他卻突然有了那麼多的事情,牽絆著他不能前往大荒。
如恂奇所言,如果定世洲偏偏就不無辜呢?
他越想越亂,乾脆站起身來走到一邊,別開臉不看恂奇。他在等待著彤華回來,只有她回來了,他才能確認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二人心緒都是一片混亂的檔口,天際卻忽然傳來巨大震雷的轟然響動。二人立時往窗外天際看去,卻不曾看到什麼。那一聲悶雷響了一次便消失,連天色都沒有變化半分。
可是沒過多久,明台殿上那一道波光粼粼的結界卻忽然顫動了一下,有一道紅影從天際闖入結界,倏然落在這寬闊的天台之上。
彤華一落定便扶住了木欄,只是卻仍然脫力向前栽倒,陵游下意識便要上前去接,但恂奇的位置比他更加靠前,他邁出了一半的腳步也就只能停在當下。
恂奇伸手在她面前接住了她,不至於讓她直接栽到地上,但她因為脫力而沉重了幾分的身體依舊帶著下落的慣性,使二人都坐在了地上。恂奇這才感覺到自己放在她腰背上的掌心一片潮濕,轉眼去看,方見是血。
他心裡狠狠顫了一下,再要伸手時,彤華卻推開了他。
她左手一勾,那枚被他丟下的令牌便落在她掌中,被她用力擲碎,而右手推開他手的時候,又將一物順勢放在了他的掌心。
恂奇低下頭,看見那枚染血的魂珠,聽見她冷漠道:「長曄已經放過此事,你可以走了。」
第228章
成仇 今日就算還給你了。
鳳族一直是長曄身邊極得重用的左膀右臂,此次被恂奇重創至此,實在叫天界震怒不已。數位仙官留在凌霄殿外,等候著長曄最後的發落。
有傳令仙官入內,召掌刑仙官項固前來,又命仙衛開九天刑台。
那刑台一開,九天玄雷罰過的神仙屈指可數,雷刑之下得以保全生還的更是寥寥,大多是魂飛魄散,再難復生。眾仙官一聽聞要以九天玄雷嚴懲,紛紛覺得痛快。
唯有風無痕因不知結果未曾離去,聽到此言時微微皺了皺眉。
長曄與彤華走出凌霄殿,親口放下話來,道無論生死,只消受過天雷,這件事就此作罷。
這話聽在耳中,實在是有些輕拿輕放的意思,聽得前來的那位小少君墨羽十分不滿,不過是因一貫的忠誠才對長曄隱忍下來。只是那天雷之下難有活口,如此一想,既要那罪臣魂飛魄散,倒已算是足夠。
畢竟定世洲的位置放在那裡,而恂奇如今已被記在了定世洲。若是懲處太過,未免太不將定世洲放在眼中,將來只怕還要生事。
仙官們原本想要一同往刑台去觀刑,誰料卻被仙衛攔阻,茫茫然地看著長曄和彤華並肩而去,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風無痕立刻追上長曄正色道:「她是定世洲神女,不能在上天庭受刑。」
長曄道:「我已當眾說過,此刑之後,恂奇只作無罪,此事放下不提。」
風無痕堅決道:「那也不行。」
彤華見他不肯退讓,與他一禮,微笑道:「如帝君所言,此事以此一了百了,恂奇既已認我為主,我無妨替他了卻這樁舊債。將軍今日多次相護,彤華記住了,心中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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