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去挑頸上手上的首飾,這才看到她手上那對新鐲子。拾雨一瞧沒見過,又想到進來時外面坐著的那位步使君,立刻便想明白了關竅,笑著同她道:「少主這鐲子好看。」
彤華點頭滿意道:「我也覺得好看。」
拾雨道:「我瞧著不是一般的好看,少主也不是一般的喜歡,眼瞧著今日是愛不釋手,睡覺也要捧在懷裡,明日後日大後日,都不一定讓換呢。」
她們笑鬧的聲音盪出去,彤華怕外面聽見了,趕緊攥著拾雨讓她住口。拾雨是不說話了,隻眼睛還打趣地看她。
她坐直了,由銜雲給自己帶項鍊,側目與拾雨道:「你別鬧了。飛翎與慎知捧回來那個木匣子呢?放哪兒去了?給我拿進來罷。」
東西就在手邊,她不過是找個理由讓拾雨閉嘴,拾雨給她挪近了,她就讓她們先出去,再叫他進來。
仙侍們掩口笑著出去了,彤華就那麼坐在妝檯前的矮凳上,將妝檯上的木匣拉到自己面前。步孚尹正從外頭進來,見她在那,也就沒挪動,自己扯了個軟墊撂在妝檯旁邊,坐下了問她道:「要說什麼?」
他動作非常自然,知道她等下要出去,坐下時還特地提了提她寬闊的裙邊,避免他踩在上面。
彤華將木匣攤開了,對著他的方向轉過來,問道:「內廷的結構你都知道了罷?這個你應該認識。」
步孚尹一眼就認出這是內廷的令符,抬眼聽她說了方才發生的事,這才問她道:「你怎麼想?」
彤華道:「別的也就算了。你這些時候對使官和屬族下手,手段強硬,大家都看在眼中。尊主是借生辰這個理由,順勢將尚兵局交到我手裡,想你與陵游,為能讓我服眾,自然是要再做些什麼的。」
步孚尹除了初時瞥了一眼盒子裡的令符,餘下時候都是聽她說話,再沒看過令符一眼,此刻聽完她說話,心中對平襄想要利用他的打算心知肚明,卻只是與她道:「既然交到了你的手中,一切以你的意志為先。你想要怎麼做,我和陵游自然會幫你去做。」
他神色淡然,仿佛不知道這幾塊令符有多重要似的。
彤華拿出其中兩塊,先晃了晃左手這塊,又晃了晃右手那塊,與他道:「這塊是管轄所有使官的,不僅是璇璣宮,甚至是整座定世洲的使官;這塊是管轄所有軍務的,不僅是中樞仙衛,甚至包括所有屬族的布防仙衛。你知道嗎?」
步孚尹點點頭,道:「我知道。我這些日子整飭使官們,沒少和他們打交道。」
既然沒少打交道,就該知道這尚兵局有多麼重要,如果捏在手裡,他們之前做的這許多事便不必那樣麻煩。平襄明明知道他和天界有仇,還這麼放心地把尚兵局交給她,簡直就是故意引他犯錯。
彤華故意往前湊了湊,壞笑道:「你拿著這兩塊令符,現在就能帶著整個定世洲去上天庭揍長曄,知不知道?」
步孚尹輕笑了一聲,將她兩手裡的令符抽出來,又隨意扔回匣子裡去,道:「要揍也不是現在,你生怕不夠亂是不是?」
彤華笑了笑,面色認真起來,道:「我不與你說笑。內廷的事務,自然有主事仙君負責,如今他們交到了我的手上,自然也會來璇璣宮報告。我沒想要求你什麼,只要不是需要上稟尊主的大事,你都可以決斷。」
她偏頭,下頜抬了抬指著那匣子,道:「令符取用有規定。飛翎與慎知是我宮中主事仙官,你與陵游是我的使君,原則上來說,若有文書命令,需得一主事仙官和一使君共同批過,才可動令。這是死規矩,但我會告訴她們兩個,不必限制你們。」
「不用。」
他沒有任何思考,便否決了她這麼一長串話。
步孚尹將匣子重新合起來,推到她的那一邊,道:「我若真想做什麼,你的名字在定世洲比令符更加重要。內廷的事,我們幾個會幫你處置。我的確要用尚兵局的勢力,但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過分,所有的事,我也不會瞞你。」
他忽然笑了笑,問道:「還按之前那份文書寫給你?」
彤華一下就想到了那本《雙環記》。當時送來的時候,還疑惑什麼事能寫那麼厚的一本,結果翻到中間一看,一半都是話本子,虧他一晚上能寫了那麼多給她。
「我不要!」
她下意識推了他一把,但手下卻沒用力,他沒防備,只隨意晃了晃,問道:「真不要嗎?陵游特地給你找的。」
彤華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反問道:「陵游找的?陵游也知道你給我抄這些東西了?」
步孚尹笑得開懷:「怎麼了?他從前不也知道?」
她又打他一下:「你都藏著給我了,還讓他知道幹什麼?」
她以前就看這些書,陵游是知道的,他還主動幫自己找過,這都沒有什麼。可步孚尹悄悄將書藏在公務文書里,她還以為是他私自塞進來的,並沒有人知道,所以自己始終藏著掖著。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