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華知道他不會聽不懂自己言辭之間的迴避與拒絕,但他依舊如此。
她甚至都在想,長曄如今的手段不會已經低劣到這般地步,居然委屈自己的心腹愛將來做這些了罷?
彤華正要對付面前這個難纏的神君,卻忽而聽到身後有乘雲馭風之聲,她立即回過頭去,步孚尹已落定在山頂之上,一步上前將她攬在自己身後半步,道:「花種取回來了,咱們回去罷。」
他完全視玄滄為無物,隻眼神落下來望著彤華。
但他眼神分明沒有來時那般溫和了,此刻散發著微冷的溫度,像初冬清晨早起時凝成的一片薄霜,乍見之下不覺如何,待要久些,便可感到嚴冬的無限冷意。
彤華立刻點頭道:「這就回。」
他們很自然地交握了雙手,便要邁步從玄滄身側而過。
玄滄眼中的冷意從看到步孚尹起就開始浮現,在目光看到他們牽手的時候又更深沉了幾分。他手指微動,那個貝匣逕自落進彤華懷裡,正掉在她手臂與身體之間。
他看到他們一齊望過來的目光,輕輕笑了笑,道:「小神女,生辰喜樂啊。」
彤華只覺得那個裝著禮物的貝匣燙手,肢體都有些僵硬了,步孚尹伸出空著的右手,替她拿了貝匣,對著玄滄輕輕抬了抬,道:「多謝九太子了。定世洲內不便隨意走動,為防意外,還是與我們一道回去罷。」
玄滄並沒應承這話,只是道:「回就不必了,今日目的達到,我這便直接離開了。」
他轉向彤華,還要說句什麼,步孚尹冷硬地打斷他道:「那我會回稟尊主,說九太子直接離開了。」
玄滄扯了扯唇角,接口說了句「那就多謝了」,而後還是看著彤華笑了一下,道:「那我就告辭了。」
他當真沒有與他們一起回去,扭頭踏上雲頭便離了中樞之界。
彤華回頭看著步孚尹,他手中十分平穩地替她拿著那個貝匣,沒有半點想要將它直接扔了的意圖,面色淡然地拉著她回去。
但她總覺得他不大高興。
她拽了拽他的袖口,道:「你不喜歡的話,扔了也行,反正也沒誰看見。」
他無謂道:「扔了做什麼?將來提起找不到,還要想法子賠。」
她心裡沒底氣地敲了兩下鼓,又聽見他道:「帶回去正好給我墊桌角。」
這下她笑了,口中說著「成啊」,和他一起返回內宮。
雲頭之上,玄滄跨出了定世洲的地界,這才停了下來,回過身去垂眼又望了過去。
此處已經太遠,他已經看不清什麼了,但他還記得步孚尹方才站定在彤華身邊的姿態。
他和他在大荒交過手,那個時候的恂奇狼狽極了,滿身血污,大傷小傷,心裡掛念著族人,和他交手時都不敢放開手來出招,只能被他逼得節節敗退。
紅蓮神火的光芒都因為他的傷情和虛弱的體魄而黯淡了許多,即便熊熊環繞在他身周,也阻擋不了他拂袖時的滔天巨浪。
那個時候玄滄高高在上地俯視他,當真是覺得,如果不是長曄有令在先,他想要就地格殺他,簡直是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許多。
大荒已經完了,天歲神族也要完了,玄滄在大荒屠殺天歲神族時,從來沒覺得他們會有機會逃出生天。他用極其漠然而殘忍的態度享受著他們的死亡,卻並不沉迷於這種虐殺的快感,後期長曄命他回天界辦其他事時,他扭頭就離開了大荒。
他不覺得會有誰能真的活下來。
但就是這個從前他半分都不放在眼裡的少君恂奇,如今又好端端地離開了大荒,將鳳族部眾殺得寥寥,在天庭鬧得一團亂,孤身便敢沿著天庭宮道而上,仿佛有千軍萬馬之勢一般。
那日鳳族被屠的消息傳來時,玄滄正好就在凌霄殿裡與長曄說話。風無痕前去捉拿步孚尹,他便一直安靜等候在後殿之中,想要等他被押解上殿時,再好好瞧瞧他是如何卑躬屈膝地向定世洲俯首,才換來今日的這點猖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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