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她的手放在玉器之上,神力微微一動,那玉器便又變回了從前的擺件,茶水沒了依憑,嘩啦啦灑了一地。
「你也許忘了一件事。這是內廷供給的茶水,怎麼流,也流不出定世洲的地界。東西若放不到適宜的地方,總是要有被整飭的時候的。」
--
回到璇璣宮內,陵游想著步孚尹方才與昭元說過的話,心中猶有遲疑。
他道:「昭元犯不上與你冒這個風險。她從來都是不曾走錯過一步的,尊主又對她諸多偏愛,她現有的東西已經太多,犯不著貪多不足,與你謀算這些。」
他越想越覺如此,道:「你莫要忘了,尊主雖無情,但她們都屬希靈氏。你又不是。」
步孚尹面前擺著棋盤,因陵游坐不住,他乾脆自己左手打右手。他沒管他在面前亂轉,悠悠道:「我琢磨著,等彤華回來了,好好教教她下棋。總學不會這個,臭棋簍子一個,又癮大,總不能叫她一直折磨我。」
陵游臭著臉道:「我倒巴不得她回來折磨我呢。如今是明著算計你,還不知暗裡是如何算計她呢。」
他沒聽到回話,又乾脆坐到他面前去,將上面隱隱佔得上風的黑棋奪去幾顆,平白毀了他好端端的布局。
步孚尹抬頭無奈地瞪他一眼,陵游正好道:「世事豈能盡如你意?你今日打算這樣,難道昭元就會乖乖聽你話嗎?」
「為何不會呢?」
他眼神冰涼,口吻漠然,道:「你我都知尊主的性子。昭元不是她心上排在第一的,那麼與排在最後也無異。你又如何覺得,昭元的日子便過得不艱難呢?」
--
而中樞的情勢氛圍,果真冷落下來了。
中樞本就無誰不畏懼平襄。她只是不愛管事,卻並不是沒有管事的手段。現如今,彤華犯在了她的手中,她打定了主意拿彤華來以儆效尤。
有的時候,恐懼的來源就是未知。再如何藉口說養傷,總也是時候該回過味來。彤華一個神主,說關就關,分明身在中樞,卻硬是半分消息不露,也沒有誰得以一見。
唯一的一點知道的消息,莫過於平襄身邊最重用的主事仙官覃黎必然每日奉令親自往遺靈窟去一趟。去時兩手空空,也不見誰隨同,回來便優先去找平襄復命,哪裡像是探傷,反倒更像是監刑。
知道的越少,議論的自然就越多,只是再如何議論,沒有詳實的所見,終究只是空話。平襄想要的目的達成,內廷一派草木皆兵,仙官使官俱是提心弔膽,唇亡齒寒。
而在這樣的時候,最膽大的只有一個,就是璇璣宮的那位使君步孚尹。
彤華就不歸位,璇璣宮幾乎可稱之為無主之地,話事權徹底被步孚尹握在手中。彤華身邊幾位隨侍的屬族少君,有的已經向他投誠。使官背後的屬族關係盤根錯節,那些與他們一貫走得近些的使官,也因此而徹底認他為主。
倒也有不肯聽話的。譬如揚靈與司滁,一個是不聽,一個是徹徹底底的反抗,終究也沒什麼差別,都被他一視同仁,排斥在璇璣宮權力之外。那些族中互相交好的使官,此時也與他們站在同邊的,也被步孚尹紛紛拔除或者閒置。
從前,璇璣宮使官不過明面是在步孚尹的手中,彤華到底還掌握著其中的命脈,但如今,已經徹底歸於他一人做主。
而更荒謬的是,步孚尹本就與昭元交好,如今對峙之局竟仿佛不復存在。兩宮合力,矛盾甚少,步孚尹甚至會主動讓渡權力,以謀得自己想要的交換條件,致使勢力竟如日中天。
平襄面上是不置一詞,但也不是完全放縱不管,總也時不時地尋一個巧妙時機暗告內廷,偶爾控制他一回。仙官們不解其意,更是謹慎小心。
這樣驚懼的氛圍延續了整整一百年,才終於看到了盡頭。
某日內廷有仙官來暗報步孚尹,說覃黎親自去了內廷獄,將關押了百年的慎知提了出來,一併帶去了遺靈窟。
他聽見這消息,還不及做出什麼反應,便又遇到來傳令的仙官,說是奉尊主的口諭前來告知,彤華主傷勢痊癒,不多時便要回來,叫做好準備迎接。<="<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