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靈雋除了色厲內荏,還擅長的一件事是窩裡橫,她就是知道浮炎不會對她怎樣,所以肆無忌憚地和他胡言亂語。
「活著的時候,要做悶葫蘆,到死了之後,反做深情態。你們做魔的都有病。」
她這話罵完,掃射了一大片對象,但浮炎沒反駁。他將所剩的最後一口酒喝完,默默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去過天界了?長曄說什麼了?」
靈雋道:「沒說什麼。他認識步孚尹,也不驚訝,閒談了幾句便讓我走了。」
浮炎笑道:「步孚尹。你知道的倒多。」
靈雋聞言拉下了臉,微怒道:「你們什麼都知道,故意拿我作筏子,給天界遞話?」
浮炎也不怕她生氣,火上澆油道:「我們還怕你不知道、做不了呢,盤算著若是一回沒叫你見到左君真容,又該設個什麼局,讓你再瞧一眼。」
靈雋當即手中凝了一團神力砸過去,被浮炎輕易化解。他掌心九彩琉璃火焰將她的神力吞噬包裹,又柔柔自他指尖逸散開來,化於無形。
她看著那團火焰消散,看著他微微垂眸的臉,眯了眯眼,又將臉轉到了一邊,道:「隨便你們要做什麼,趕緊將局勢攪亂就好。打就打,談就談,這么半死不活地僵持著算什麼樣子?」
浮炎望著她,問道:「僵持著對你有什麼不好?局勢不明,正宜渾水摸魚。據我所知,自戰局僵持以來,不少各路人馬去了你無歸界,想要幫著你另起爐灶,推翻了定世洲,再成三足鼎立之勢呢。」
靈雋嗤道:「推翻定世洲?憑它那般不作為的無能之態,推與不推何異?」
她先習慣性地駁掉定世洲,還沒忘記他是為了說什麼,又答道:「我稀罕那些來路不明之人來無歸界嗎?各個心懷鬼胎,從早到晚地翻天覆地,根本沒一刻消停!」
浮炎有些好笑地望著她道:「簡雪衣沒讓你辛苦罷?」
她立刻反問道:「扯他做什麼?無歸界又不是他的。」
浮炎摩挲著酒瓶光滑的瓶口,垂眼道:「看在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的份兒上,我給你多講些事如何?當初步孚尹做了使君的時候,彤華也是如你這般,四處為非作歹,卻不管宮中事務的。後來三界人盡皆知她權力被徹底架空,步孚尹借著她的名義自行其事。」
靈雋心裡有鬼,這麼被他類比了一番,心中立刻想到了簡雪衣,便轉過臉硬聲道:「為情亂智,我沒她那麼愚蠢。」
浮炎笑道:「愚蠢嗎?當初我們也都覺得她愚蠢。可步孚尹利用她培植起來的那些勢力,通通都在她掌握之下,在步孚尹想要起事之前,她先一步設計將他斬殺在三途海。」
他眼中有一股讚賞之色,道:「那日子選的也妙,恰巧是在她生辰。大好的日子,聽到倚重的使君暴斃的消息,正好叫她紅著眼睛去母親那裡鬧上一番。再借著心情不好的理由,和姐姐起些矛盾,人間三洲的權利,不就到了她手裡嗎?」
他問她道:「換作是你,簡雪衣現在想要除掉你,你玩得過他嗎?」
浮炎是姿態很疏闊的大魔。當初天地未分之時,他就是二代里最張揚恣肆的其中一個,後來分界時去了地界,一來是因為他氣性與魔祖長暝相投,二來便是因為不喜管教,不願讓長曄拘束著他。
大戰暫休時,長暝被迫陷入沉睡,以他的地位,暫管地界也是使得,但他不喜這些,便都推給了薄恆。可長暝不在,他雖尊重薄恆管轄,卻也並不聽他的,扭頭便撤出了戰事。
他這些年自由自在,胡作非為,如果不是為了此戰復活長暝,他是不會出山的。
就是這樣一個無拘無束也不講是非的大魔,他心甘情願地在凡世里落入局中,又以落俗塵網束縛自己,陪著這一群不自由者,玩這樣不得解脫的漫長遊戲。
靈雋仔細地瞧著他的面孔,他與她說話的時候,即便是在謔笑,眼睛也是一直認真地看著她。他和她沒什麼關係,即便有,也早就已經解除,但他還是一直在關照著她。
他和玄洌不一樣。
玄洌看護教導著她長大,管教她頗多,不肯提過去舊事,也不肯讓她涉身於現世亂局之內。但浮炎從來不駁斥她內里稚嫩而張狂的野心,他說她不愛聽的話,講她不愛聽的事,很多時候,他做的事也讓她或厭惡或憤怒。
但他在陪伴著她走進這個荒誕的世界。
靈雋清楚自己最大的缺點就是貪心,因為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所以什麼都想要,這貪心是對於各個方面的。對於浮炎也一樣,她的貪心讓她想要得到他。
這樣認真地望著她的眼睛,莫說是她了,便是換了旁人來——哦,對,便是換了那人來,換了浮炎那個得不到的心上人來,也是不舍放棄的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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