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世家子弟考科舉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67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他端詳著趙豐年的臉色,不解道:「阿爹,你這是怎地了?就是這些話啊,阿爹聽出了什麼大事?」

趙豐年幾乎快嘔血,他不想理會趙春盛,不過,這是他的親生兒子!

「阿盛,我與你說過無數次,教你做買賣,將外面的大事說給你聽,是要讓你去學,去分辨,要用腦子,不要用嘴。」

趙豐年一邊穿著外袍,一邊強忍怒氣,掰碎了教導趙春盛:「做買賣就是搶占個先機,人不知,我知,人知,我快一步。這先知,快一步,靠的是權勢。常平倉是朝廷的庫房,咱家能從裡面拿糧食,就是靠權,拿錢去換權。」

趙春盛道:「阿爹,我知道啊,你以前教過我,讓我要讀書,考個功名,出仕為官就有權勢了,有權賺到金山銀山。」

趙豐年繼續忍:「寧氏就是權!現在咱家沒權,至少比不過寧氏有權。我跟你說過,明州府需要糧食,明州府的寧知府,是寧氏人,江州府將糧食藏著掖著,明州府得不了好,寧知府就得不了好。你以為,寧七郎突然上門來找我,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趙春盛呆愣愣問道。

「為了糧食,他要糧食去救寧知府。寧氏有權,折損一個,還有寧侍郎寧通判寧翰林一堆寧氏官吏。寧七郎開了口,你給還是不給?不給,寧氏手上有權。現在沒事,等到秋後算帳,破家縣令,滅門知府,趙氏只有挨打的份!」

趙豐年沒好氣點著趙春盛的大腦門,點得他連連後退:「先前寧老太爺去過了府衙,賀知府他們肯定是不肯答應,他再找到了我們。寧氏與賀知府他們相鬥,那是權對著權。趙氏有甚,給祖宗捐了幾個出身,如今最大的官,只你三叔租,在工部做著員外郎,他年歲已高,離我們這一枝快出五服了。你大堂兄,尚且只是一縣令。如何能與寧氏比?」

「阿爹,你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趙春盛無懼趙豐年的怒目,振振有詞道:「阿爹,七郎吃雜麵炊餅湯,面不改色!阿爹可吃得下雜麵?阿爹肯定吃不下。寧知府雖是知府,七郎的親爹可是禮部侍郎!金尊玉貴的侍郎公子,吃雜麵炊餅湯!七郎真不把權錢放在眼裡,人家看重的不是這些!」

趙豐年被趙春盛說得愣住了,寧毓承穿細布衣衫,騎老驢,並非只為了一時沽名釣譽,也並非故意為之。他是壓根未將吃穿用度放在心上,一言一行皆光明磊落。

「小小年紀......」趙豐年嘀咕著,又皺起了眉。

寧禮坤在江州府,為何會派寧毓承前來?

趙春盛難得腦子變得靈光起來,道:「再說了,寧氏真那般惹不起,阿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阿爹不怕躲了,寧氏也會球後算帳?阿爹常說趙氏並非白丁,海船的利,足足白送了四成出去。趙氏哪能就被隨便欺負了?」

趙豐年被堵得啞口無言,卻心下甚慰,心道趙春盛總算機靈了幾分。

趙春盛催促道:「阿爹快些,寧侍郎的嫡子親自上門,阿爹不怕得罪了寧侍郎?」

趙豐年聽到寧悟明,雙腿不由得朝外走去,他一巴掌拍到趙春盛的腦袋上,嫌棄道:「催催催,都是你阿娘的錯,生出你個討債鬼!」

趙春盛捂住頭,怪叫道:「阿爹有本事當著阿娘的面說。」

趙豐年黑著臉不吭聲了,妻子馬氏厲害,娘家馬氏的海船比趙氏還多一條,可不懼他。

坐在香暖宜人的正廳內,寧毓承已經吃完了兩盞茶。茶水香濃,吃進去不見苦澀,回甘悠長。

趙氏有錢,江州府本產茶,趙氏有一片茶山,茶山上有幾株古茶樹,每年只能窖制一兩斤茶,價值千金。

寧毓承倒不是因為茶香,實是因著先前吃的炊餅湯咸了些。他以前到草棚用飯時,就與攤主夫妻提過此事。他們已經儘量少放些鹽,只與寧毓承平時在府中所用的飯菜相比,還是過咸。

起初寧毓承不明白,有次他在村子中,嘗到過一戶人家中做的鹹菜。只一小塊而已,鹹得舌頭都發苦。

後來他觀察發現,他那一小塊鹹菜,他們是要拿來配一整碗雜飯。雜飯是加了豆子,野菜,帶著糠的米一起熬煮而成,難以下咽。即便這樣,除去農忙要用體力的時候,也只能吃到六七成飽。

攤主夫妻是窮人,他們習慣了多放鹽,這樣的話,就能少吃些飯,靠多喝水填飽肚皮。

趙豐年不比趙春盛,他應當猜測到寧毓承的來意。商人重利輕別離,這句話寧毓承並不同意,做買賣當然是為了賺錢。趙豐年是商人,寧毓承只會與他談買賣。

第三盞茶吃了兩口,趙春盛蹬蹬蹬跑了進屋,在他的身後,緊跟著與他一樣胖,喘著粗氣的趙豐年。

「哎呀七少爺來了,實在對不住,中午多吃幾杯睡過了頭,讓七少爺久等了。」

趙豐年前腳踏進屋,臉上就堆滿了笑,隨著抬手,歉意又真誠地解釋,給足了寧毓承的面子。

「冒昧登門,還望三老爺莫要見外。」寧毓承避開趙豐年的禮,抬手作揖下去。

「不敢不敢,當不得當不得。」趙豐年熱情又客氣,將寧毓承讓到上首:「七少爺快快請坐。」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