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罵罵咧咧走遠了,寧九的眉頭緊皺,神色變得沉重,思索片刻,轉頭急匆匆離開。回到巷子口,車夫架著騾車駛來,寧九急急道:「快,去府衙。」
車夫不敢耽擱,架著騾車飛快到了府衙。寧九進不去,正在門口急著打轉,福山不知從何處走過來,問道:「九爺可是要找七郎?」
寧九趕緊抓住福山,拉著他到僻靜處,壓低聲音,急著道:「福山,方士才果真派了人去明州府,跟著他的吉刀疤,手下有幾個不要命之徒,其中最兇狠的一個叫索命鬼,索命鬼在寬巷有個相好,平時他怕相好勾搭漢子,都寸步不離守著。今朝他不在,相好說他有要是出了遠門,還在打鐵鋪買了刀。」
福山神色緊張,他馬上道:「我進去找七郎。」
寧九道好,「我再回去瞧瞧。」
福山點頭,半步都不敢耽擱,飛快朝府衙走去。寧九見福山進了府衙大門,才呼出口氣,轉身上了騾車,讓車夫前去瓦肆,他抓著車門上了車。坐在車內凝神沉思。
趙豐年進了方通判的值房,見禮後,方通判盯著他,平常掛滿笑,菩薩一樣和善的臉上,此時面無表情。
方通判上了年歲,笑著的時候還好,不笑的時候,臉上的肥肉下垂到嘴角,看上去格外陰森。
趙豐年止不住心頭髮寒,難得手足無措站在那裡。方通判很快笑起來,又回到了以前的和善,道:「快坐快坐,趙東家生意做得大,平時忙得很,本官將你找來,可有耽誤了你的買賣?」
「沒有沒有!」趙豐年忙否認,心神不寧上前,在椅子裡坐了。
方通判笑呵呵哦了聲,「既然沒耽誤趙東家的買賣,本官以為趙東家見到岳丈家的鋪子被查封,一怒之下,想要替岳丈出口氣,以後與官府對著幹了呢。」
趙豐年後背開始冒出冷汗,他不敢接方通判的話,期期艾艾道:「不知方通判找我來,有何吩咐?」
方通判也不回答,端起老紫砂壺啜著茶。半晌後,他抬眼看過來,說了句:「馬氏的豐收糧食鋪被查封了。」
趙豐年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臉上擠出笑,謹慎地道:「平時岳丈總與我說,官府有官府的道理,衙門的官都是讀書人,比起我們這些大字不識的買賣人,那就是雲泥之別。岳丈的鋪子被查封,府衙應當有府衙的道理。做買賣講究個厚道,豐收糧食鋪老實做買賣,待府衙查明之後,定會給豐收糧食鋪一個公道。」
「公道啊。」方通判意味深長說了句,又喝起了茶。
趙豐年屏聲靜氣,腦子閃過許多念頭,想到寧毓承先前的舉動,總覺著透著詭異。
「趙東家府上也有做官的人,知道這公道二字,自然是寫在了大齊律中。」方通判終於放下了紫砂壺,臉上的笑容越發濃。
「說起來,趙東家的買賣做得越來越大,不過始終比不過馬氏。聽說馬氏又添加了兩條海船,添船容易,走船的人不好尋。趙東家始終屈居於二。」
趙豐年陪笑道:「岳丈做買賣的本事,我著實比不過。」
方通判點了點頭,笑著道:「是比不過,連兒孫都比不過,馬老太爺有四個兒子,七個孫子。你就一個獨子,也不見你納妾生子,都說趙東家待妻子一心一意,還是個多情種。」
江州府人人皆知趙豐年懼內,馬氏潑辣,不許他納妾。他有心無膽,已過而立之年,膝下仍舊只有趙春盛一根獨苗。
方通判如此說,便是在嘲諷了。趙豐年被嘲笑過無數次,他早已不在乎。不過,方通判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肯定有他的深意。
「趙東家豪富,多子多福,只一個兒子,要是有個閃失,這以後的萬貫家財,豈不是便宜了他人。」方通判不咸不淡地道。
聽到寶貝疙瘩趙春盛,趙豐年渾身汗毛直豎,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喉嚨發緊道:「我兒是我的命,我兒要有點閃失,我豁出這條老命,也要與他拼了。我沒了,趙氏也不是沒人,我侄兒大小是個官,會替我們討還公道。」
方通判笑起來:「呵呵,趙東家一直是個聰明人,沉得住氣,只這一點,本官最是欣賞。瞧你,居然一句閒話,就坐不住了。你搭上老命有何用,左右是沒了命。趙東家,你覺著,本官說得可對?」
寧毓承先前「做好完全準備,全力以赴」的話,此時在腦海中閃過。趙豐年逐漸冷靜下來,道:「方通判是讀書人,是官,我只是草民,方通判的話,當然是再對不過。能得方通判指點,是我三生有幸,還望方通判多多指點才是。」
方通判一時也沒做聲,臉上掛著笑,漫不經心道:「既然你這般說,本官就不客氣了。你的買賣做不過馬氏,兒子也生不過馬氏。反正你們也是親戚,不如將兩家併為一家,趙氏以後就成了江州府行商之首。休說江州府,在大齊也數一數二了。」
趙豐年一下怔在那裡,耳朵腦子嗡嗡響。方通判
先是半開玩笑半威脅,現在他要將馬氏送到自己手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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