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毓承沉默了下,問道:「陛下接到信,便會替阿爹出頭?」
「怎地,你不相信你老子的本事?」寧悟明斜了眼寧毓承,很是篤定地道:「大齊只有一個天子,賀道年能踩到我頭上來,那天子的腳,該踩何處?」
寧毓承愣住,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悲涼。
寧悟明卻很是坦然,神色不變道:「貨與帝王家,貨,賣也。既然賣了出去,就莫要那勞什子的風骨。臣侍奉君,君要侍奉天上的神仙,天上的神仙,也有等級之分,誰都別想真正得自在,甚好!」
這就是權勢規則,在後世也同樣存在,哪有真正的自由。
實在太過糟心,寧毓承不願多說,轉而道:「這件事,還是要知會阿娘三姐姐一聲。阿娘三姐姐都是明事理之人,以後難免會遇到這種情況,也好讓她們有個心裡準備。」
聽寧毓承提到夏夫人,寧悟明頓時沒了先前的氣勢,他乾咳了聲,左顧右盼道:「唔,且由你去說吧,我就不去了。」
寧毓承看了眼寧悟明,道了聲好,「我這就去。」
寧悟明不自在地在椅子裡動了動,臉漸漸泛紅,羞惱地道:「寧小七,我與你阿娘分開多年,你阿娘以前就不待見我,歸鄉之後,她連正眼都沒看過我。我去找她,只會自討沒趣。」
對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寧毓承不願多言,只再道了聲好。
「好,好甚好?」寧悟明卻來了勁,道:「寧小七,你究竟什麼意思?難道我看不出來,你對我有怨言,只與我談正事,府中的其他家常,你一個字都未曾提過,拿我當外人看待!」
寧毓承默然片刻,委婉道:「我不管府中的家常瑣事,這些事只有阿娘知曉。阿爹與阿娘之間的事情,阿爹該與阿娘親自去說,與我說有何用。阿娘為何不待見阿爹,阿爹可有想過?」
「我想過。」寧悟明肩膀
塌下去,悻悻道:「我納妾,生了九郎八娘。」
既然寧悟明明白夏夫人疏離他的緣由,寧毓承便不做聲,只看他自己如何想,打算如何處置。
「食色性也。」寧悟明低聲嘀咕了句,他覺著不妥,心虛看了眼寧毓承,趕忙道:「你還小,等你長大以後娶了妻,便能懂了。」
寧毓承思索了下,道:「阿爹,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放在許多地方都適用。別為了給自己開脫,找諸多的藉口理由。」
寧悟明緊盯著寧毓承,氣焰低了幾分,道:「看在你是我親生兒子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寧小七,你該慶幸,你有個心胸開闊,隨和,平易近人的親爹!」
寧毓承呵呵,抬手施禮後大步離開。到了梧桐院,寧毓瑤與寧毓瑛都在,兩人圍在夏夫人身邊,不知在說著什麼。
「小七來了。」夏夫人看到寧毓承,讓夏嬤嬤再去端碗糖蓮子來,道:「灶房熬了糖蓮子,先前我們都吃過了,小七也吃一碗。」
寧毓承說好,看到夏夫人與寧毓瑤都紅著眼,寧毓瑛也神情低落。他將夏嬤嬤端來的糖蓮子遞給寧毓瑤,道:「阿瑤哭過了?可還要再吃些糖蓮子?」
寧毓瑤搖頭拒絕,撅了噘嘴,不滿地道:「阿爹眼裡只有九郎八娘,對七哥也看重,都不記得我與三姐姐。」
夏夫人眼又紅了幾分,她一臉歉意,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寧毓瑛聲音低沉,道:「阿瑤別說這些,不記得就不記得,反正這些年,沒阿爹我們也過來了。」
寧毓承聽得也不好受,斟酌著道:「阿爹知道阿娘不待見他,不敢見阿娘。但是阿爹記掛著三姐姐,阿瑤。」
「你騙人!」寧毓瑤淚眼汪汪盯著寧毓承,大聲地道:「阿爹在碼頭抱著九郎,把他看做眼珠子一樣。回到府里,深夜還去看九郎,一大早親自牽著八娘到庭院裡摘花。阿爹回來之後,連話都沒同我與三姐姐說兩句!」
寧毓承暗自嘆息一聲,道:「阿瑤,你先別生氣啊。你聽我說。」他看向寧毓瑛,「三姐姐,有件事關於你。」
夏夫人聽到賀祿想結親之事,瞬間就火冒三丈:「呸,狗東西,他也配!」
寧毓瑤一時忘了寧悟明之事,呆在了那裡。最冷靜的反倒是寧毓瑛,她淡定地問道:「小七,你是如何回應的?」
寧毓承將前後經過大致說了,「我與阿爹說了,我們都不同意。阿爹要替三姐姐出這口氣,已經做好了安排。」
夏夫人總算緩和了幾分,嗤笑道:「算他還有幾分用處。」
寧毓瑛道:「賀氏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從當時的方通判之事,就能看出來,一旦得勢便猖狂。說親不成,有些人家抱怨幾句也就罷了,賀氏懷恨在心,有權勢在手,定會伺機報復。打蛇不斷,反受其害,一定要想法子,讓讓賀氏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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