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露台外緣欄杆,透過緊閉的落地窗留意宋雲開在室內的動靜,這樣才能放心說話,唯一的弊端是室外太熱,當蒸桑拿忍著了。
姜近把柳逢青的存在告知秋朗,沒說是炮友,因為姜近自己都覺得他倆不只是那種關係。
「但這樣一來就更說不通了,為什麼都已經遇見不錯的異性談這戀愛,人突然要分手去自殺。」秋朗也越來越不相信警方的判斷。
最初,姜近作為命案現場第一目擊者注意到阿月雙手有淤痕,很明顯的防禦傷。
她想當然地以為這足以立案偵查。
但很快出現新證據,阿月死於藥物過量。淤痕代表衝突後激情殺人,但倘若是謀殺,注射藥物殺人蓄意性又太強,兩者是矛盾的。
警方傾向於認為阿月抑鬱失意,與人發生衝突後回家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眼下這種論調很輕易被推翻了,看不出阿月有什麼失意。
「她兩個月感情生活比我一輩子都豐富。」秋朗不禁感慨。
姜近又何嘗不是,落地玻璃門那頭,宋雲開端出一大盆冰沙在比劃手勢誘惑她。
她笑著示意還有一會兒。
回秋朗話:「要我分析麼?我覺得她好像在刻意練習社交,為了達到別的目的。阿月是理工雙學位,讀書時忙於學業,工作後也不算八面玲瓏。她那兩個月,好像進入了某種速成模式,非常接近他們搞計算機的人常說的『社交工程』。急需達到某種目的才用。」
「練習戀愛,是為了最終和特定目標建立戀愛關係?比如你說的這個,柳總?」
姜近不認同柳逢青就是目標。
如此大費周章,怎麼可能就為了偷張門禁卡?
再說阿月本來也打算與柳逢青斷絕聯繫,建議過雙刪。
「我傾向於認為,特定目標另有其人,而且在和柳逢青交往後期她已經得手了,本來想要捨棄掉不在有用的聯繫對象,可是沒捨得。就我梳理的時間線看來,神秘人『X』才是目前所知的最後一個。」
秋朗突然語調精神了:「等等,我師兄的電話,我接一下,可能查到了神秘人,你先別掛。」
是那微信號的事,姜近想起來。
沒過一會兒,電話重新接通,秋朗用大喜過望的語氣問:「查到了,微信沒實名過,但是關聯手機號實名過,機主是個男的,22歲,叫汪閏年,你認不認識?」
姜近一時被難住了,這時候體現出了君騰員工眾多的弊端,她事先似乎沒考慮過這可能性,嫌疑人不是高層骨幹熟人中的任何一個。
饒是如此,以姜近的記憶力,只要聽過見過的人通常不太容易忘記。
「這名字聽著很生,有沒有照片?」
「有的。」秋朗把翻拍的證件照發給她,「想起來沒有?」
這證件照……一言難盡。
看身份證是漓州人,此人眉骨平緩眼窩淺,鼻樑直而寬,嘴唇偏厚,膚色偏深,年紀輕輕髮際線高,可能是證件照毀人,姜近覺得有些面熟,但又長得人山人海的,挺大眾。
「我……認不出來,雖說感覺見過,但有點像旅遊景區賣高價水果的。」
形容得很形象,秋朗笑起來,一掃希望落空的陰霾:「我再去查查這人的詳細情況。」
姜近沒那麼樂觀,很多人注重信息安全或者有多個微信,會找與自己無關的手機號註冊。
考慮到現在情況很反常——她對神秘人X的長相無比陌生,卻對他聲音無比熟悉——出現意外情況的可能性很高。
她沒有打擊秋朗的積極性,反而鼓勵她幾句,終於掛斷電話,手機已經熱到燙臉了。
回到室內,她已經有一會兒沒看見宋雲開了,東張西望沒看見,先把過熱的手機送進冰箱去降溫,再穿過餐廳吧檯回到起居室,宋雲開剛從影音室的角落冒出來。
「電話打完了?」他穿件居家服,手插褲袋裡,吊兒郎當的樣子,「你們小女生哪來那麼多話可聊?」
姜近反咬一口:「你一回家就打遊戲冷落我,我當然去找別人聊天。」
宋雲開翻個白眼,明明他久等無果,才去打了十分鐘遊戲,就背上「冷落她」的罪名,上哪說理去!
他散漫地越過她,進廚房開冰箱找飲料,一開門,看見手機:「這又是在做什麼法?」
姜近跟過來倚在廚房門邊:「物理降溫。」
宋雲開沒打算去處理那個手機,從門後探歌腦袋出來挑眉問:「有沒有覺得,小孩不在家還格外安靜?」
「小孩平時在家也不發出聲音啊。」
「不一樣。」他把半打啤酒從冰箱裡拎出來,順手擱在一旁料理台上,關上冰箱門,把姜近從門邊往裡拉進一點,靠牆,籠在胸前,「小孩在家總要提防她,不能肆無忌憚做事。」
姜近笑眯眯揶揄:「你還不夠肆無忌憚?你還要怎麼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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