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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對應兩個小時,至於時辰倒是取了巧,子鼠,丑牛,寅虎戌狗,亥豬,專門把十二生肖背的滾瓜爛熟。

就用這個方法,什么子時、丑時等雖還是有點磕絆沒那麼熟,但是排序是弄清楚了。

至於晚上俗稱的幾更天還是得下點功夫,從一更到五更天光對應不上是哪個時辰。

辛承望對這個也不急,慢慢來就是。

天剛微微亮,東邊像撕開黑布一道口子,縣城內隨之甦醒。

街道兩旁店鋪拆開木板,灑掃門口,整理貨物,開始一天的迎客;

巷子口或裡面吃食小攤已冒出熱氣,香味飄幾里,這邊吆喝著,那邊擺好桌凳,期待今日能多少客人來吃,多賺些銅錢;

城門口也已排起長隊,周邊村莊的人家或背著柴或提著雞蛋或扛著扁擔一一等著入城,眼神內全是對新一天的展望;

動靜像水流似的傳著,直到整個縣城處處熱鬧。

院子裡響動沒多久,辛承望起身穿衣束髮。

他不起床,爹娘只會早飯做完才來喊,這讓內心想賴床的他只得拋棄這想法。

早晨起來很忙活,灑掃院子和巷子,灶台生火煮稀飯還得挑滿水缸里的水,雜事多。

辛承望自然是啥都不讓做的,但會不會另說,坐那添個柴、遞個東西,他還是可以的。

上輩子是遲到扣工資的精神繃緊,這輩子是良心早起,倒是沒想過會有如此變化。

把頭髮都攏上去,藍色的布條轉幾圈繫上,勒的緊人都精神了。

至於疼,別問,哪有不疼的,成習慣了。

打開房門就見娘已扛著扁擔,正把木桶里的水倒入缸里,爹正在那劈柴。

聽著動靜,院中夫妻倆一起轉頭,辛父:「怎麼不多睡會?」

辛母:「就是,望兒,等會我去給你買肉包子吃,不過既然起了就先洗臉吧。」

說著已經舀水遞上擦臉布了,態度強硬,還把木凳放屋檐底下讓拾掇完坐著。

收拾好的辛承望無奈一笑,不由開口想找點事做。

辛父辛母,「不想閒著就坐那看書吧,你念好書就是天大的事,比幹啥都更讓我們開心。」

辛承望一怔,明明他念好書受益的還是自己,這份愛子心真是讓他羨慕又感動。

老天,這是在補償我嗎?

好好學的念頭更深,不只是為他自己,也是報答父母。

*

稀飯煮好,包子從紙包拿出還散發著熱乎的香味,白胖的擺在面前。

而辛父辛母吃的則是窩窩頭,黃色與褐色摻著的顏色,神情來看吃的噴香。

這種稀奇粗糧記憶里除了減肥的沒人吃,但這年頭卻是好的。

黃豆和高粱等粗糧磨成的粉添水捏了,蒸熟做成。

辛承望瞧著,但辛父辛母沒在意,沒有外人在自然沒啥講究,邊吃邊商量著事。

聽著說打算今個要把安安接來家,他一愣。

一秒後想起來這是原身兒子辛沐嵐的小名,還有個賤名叫黑蛋兒。

本來辛父是讀書人對這個半信半疑,但出生那日的事到底把一家子弄成了心裡陰影。

對於辛母取賤名的事,一致同意。

不過等小孩大了些,辛父教導念書就不想喊這個名了,另取了安安叫著。

於是就有了三個名,大名、小名和賤名。

此刻雖然有些緊張,但他還是開口提議跟娘一起去接。

辛父辛母詫異的看向兒子,幾秒後交換個眼神。

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對那娃生病前從不過問。

看來這病一場,真是從內到外都成熟了,不再那麼孩子氣。

兩口子笑著點頭,「這好啊,早該如此。」

事就這麼定下來,辛承望此時心裡不由緊張的模擬相見時的場面,自己該怎麼做。

飯後,辛父換上藏青色的長衫,戴上同色的方巾出門。

這身衣服是專門去鋪子幹活穿的,戴方巾、穿長衫是讀書人的標誌,都這麼打扮。

辛母也從屋子換了身布裙出來,胳膊跨了個籃子,臉上全是笑。

辛承望看著也樂呵,父母一打扮可真是年輕好幾歲。

或許正是辛父辛母都高個子,長相也都可,才生下八尺有餘、膚色白淨的他。

他在這想的謙虛,事實上一出門旁人就打趣辛母,你兒子長的真俊啊。

等母子倆走遠,婦人們還在言語不停。

「說也奇怪,之前那娃死氣沉沉的,見人呀看都不看,這怎麼突然變了?」

「就是就是,剛才朝我們笑著打招呼,我還以為見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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